一节课就这样在半醒半梦中结束了,高中的课多半是两节连上的,所以下一节还是语文课。
童老师也没回去,搬了凳子坐在讲台边上,正好和肖启星是邻居,她大概是好奇这大个子为什么坐到了这来,笑眯眯地跟他聊天,肖启星哭丧着脸,往后看了看刚才和他争论的女同学于晓溪。
于晓溪是班上的女中豪杰,此时见手下败将居然还敢看自己,课本往桌上一甩,鼓着眼睛瞪了过去。
肖启星没骨气地一缩肩膀,转回去继续和老师诉苦,逗的天山童姥笑得合不拢嘴。
余浮睡了一节课,人清醒了不少,他又转头看了看新来的同学,不知道他垂头在书上写着什么,看起来非常认真。
这就是个正常的沉迷学习的学霸嘛,除了长得好看些…额…很好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余浮趴在桌子上,头歪着靠在手臂上,心里嘀嘀咕咕半天,忽然见许铭侑把笔往桌上一放,转过头来看着他。
“看够了吗?”
他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烦,眉心蹙在一起,显得他的眼尾更长了,声线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清亮,反而夹杂了些许低磁的哑,配着他冷淡的音调,无端就带了三分的撩人性感。
余浮“啊”了声,头抬起来些,对着他使劲地眨了眨眼,又抬手使劲揉了下,道:“你说什么?我没带眼镜听不清…不是,是我没带眼镜看不清。”
他这一番动作非常之做作,许铭侑撇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他们俩的位置在教室最偏僻的一角,与其他的比几乎就是偏远山区,大家对大哥的好奇在这一节枯燥的课中文差不多消磨完了,所以也没人注意到这俩班草种子选手还来了这么一番灵魂的碰撞。
按照二中的惯例,第二节课下是课间操时间,大家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教室,余浮刚起身就有个二傻子迎了过来。
郑远笑嘻嘻的,脸上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二话不说把胳膊往余浮肩上一勾,道:“昭哥,走撒。”
余浮边走边使劲地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抖了下去,没好气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臭流氓!”
郑远没啥长处,就是一张嘴特别贫,道:“怎么了,是大姑娘还是咋的,碰不得啊?”
余浮更贫:“嘿我是不是大姑娘你不清楚?你不是都为我打了八次胎了吗,我寻思着你这胎得怀在肠子里吧,怕不是肠外孕孕到了脑子里,把脑子打坏了?”
郑远一张脸立马苦了下来,悲伤地捂着肚子,一脸控诉:“你…你这个渣男,我为你打了八次胎,你不心疼也就罢了,竟然还背着我在外面搞野男人!”
他演的太投入了,还真就把自己代入了角色,不自觉中这句野男人就说的非常大声,感情还十分到位,现在操场上人本来就多,于是周围一圈的人都转过身来盯着他俩,两人立刻转头左看看又看看,仿佛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浮忘了怎么做操了,反正水课间操的大有人在,他就在后面跟着比划了下,还时不时在踢腿的时候在郑远屁股上踢上两脚,两人踢过来踢过去,正踢得开心,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好玩吗?”
这声音阴森森的,余浮打了个激灵,一转头,哇擦!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是他们给年级主任起的别称,因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四天都是黑着脸的,见谁都跟欠了他几个亿似的,而且他还特别严厉,除了火箭班外,几乎所有班级都被他点名批评过,要是谁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能把人训得毫无是处。
余浮这不巧就被他逮到了,开口解释的话总不能说是我在用脚帮同学擦掉屁股上的灰,促进同学间的友谊爱吧。
杨主任也不跟他们多废话,招小崽子似的对他们招了招手,道:“跟着来。”
杨主任把他们带到了操场边,那里还站了好几个人,余浮眼尖地发现其中竟然有许铭侑,他懒懒散散地靠着操场边上的防护网,见人来稍微把腰直了直,却依然是一副没骨头般的懒散样。
杨主任手一指,道:“你们两个站过去。”
余浮和郑远站到了大部队中,杨主任把手一背,这是他发功前的起始式,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胆子大的很,一开学就给我掉链子,做操是给我做的?一个个的要我亲自去请?你…”他指了一个只穿了校服上衣的,“校服裤是会烫屁股还是咋的,还有你,你那头黄毛……”
那人没等他说完,举手道:“老师我天生的。”
杨主任噎了一下,旋即眼睛一瞪:“你那头卷毛也是天生的?看来你的头发还有自我意识,卷的还挺有个性,中午去立马弄回来,不然明天叫你爸妈来!听到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