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阙清云在侧,对那疯子有所震慑,他不必担心玉潋心再莫名其妙地找他麻烦。
“恰好昨日你父亲着人送了几许新茶来,尚未来得及品尝,便沾你的光,沏上一壶尝尝。”
阙清云虽态度清冷,但礼数周到,引郭禹坐下后,又遣人送了茶水上来,亲自替郭禹斟上一杯,递到郭禹手边。
后者原还介怀玉潋心之过,被阙清云这么不着痕迹地轻轻捧了捧,心中芥蒂立时散去不少。
遂与阙清云说起正事,并约好待会儿同去观山楼,完成上次耽搁下来的交接事宜。
饮完一壶茶,郭禹起身走在前面,边与阙清云说这话,边将步子迈出门厅。
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瞥见了悄无声息出现在门边红衣之人,吓得郭公子一个激灵,往后撤了一大步,叫门槛绊住脚踝,踉跄着倒跌出去。
若非阙清云及时扶住他的肩,恐怕他坐在地上,得将屁股摔成八瓣儿。
玉潋心瞥见这一幕,乍一看脸上并无表情,可若细瞧,便能发现她嘴角要翘不翘,眼底神态戏谑。
可她不能叫阙清云抓住她的把柄,又罚她去面壁,便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抢先开口:“他自己摔的,可跟弟子没有半点干系。”
阙清云斜了她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郭禹有口难辩,脸色几度变幻,偏又在阙清云转头关切问询他的瞬间,捕捉到玉潋心脸上一闪而过的讥诮,更是气得表情扭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要有玉潋心在,他总要倒霉。
“你……”
郭禹站稳,刚道出一个字,便被玉潋心打断:“弟子也想与师尊一同前往观山楼。”
阙清云语气平淡地回答:“不可生事。”
这样说,便算应下了玉潋心的请求。
玉潋心两眼弯弯,喜笑颜开:“请师尊放心。”
她模样生得本就精致,平日里又注重妆容打扮,若不刻意板着脸,那眉目舒展的笑颜轻易便能搏得旁人好感。
郭禹也被她这看似无害的笑容晃了神,待反应过来这女人绝艳的容貌下是一副狠辣至极的心肠,顿时为自己方才动摇感到懊丧,可剩下半截话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冷哼一声撇开脸,率先走进前院,眼不见,心不烦。
从玉潋心身侧路过时,忽听得一线传音:“郭少庄主可要仔细着脚下,莫再摔了呀。”
这声音幽幽婉婉,分外诡谲,听得郭禹后背发毛,下意识低头看向地面。
一切寻常,没有突然出现的银丝布段,也没有平白挡路的脚踝。
身后传来一声奸计得逞的轻笑,郭禹立时怒发冲冠,明白过来自己又被玉潋心戏耍了。
他自不能转身同玉潋心对峙,便怒而拂袖,疾步走远。
玉潋心瞧着他狼狈逃走的背影,开怀的扬起眉角,正要抬步跟上,后脑勺却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随即耳边响起清清冷冷一声传音:
“你若再捉弄人,就回房面壁。”
素白倩影翩然而去,玉潋心斜眼瞧着阙清云,偷偷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