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暴起尖锐的破空之声,是暴怒至极的季伯宗从洞府出来,奔向祭坛。
玉潋心并不回头,直扑苍茫山野。
牵制季伯宗,是魔君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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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隐晦的气息与玉潋心之间的联系仿佛隔着一层窗户纸,时而有所感应,时而又模糊不清。
但随着魂骸渐渐苏醒,这种感应越来越清晰,玉潋心看见一根由天地灵气聚成的丝线,将自己于那神秘的半神魂骸相牵。
镜虚门的开启引发了听澜宗的躁动,许许多多弟子不听劝戒,私自离开驻守的辖区,循着天地灵气的流向探寻秘境中的宝物。
不巧,就有那么一部分撞见了玉潋心。
天堂有路不肯走,地狱无门却来投。
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向玉潋心,却在下一瞬骇然失色。
玉潋心单手拧断其中一个内门弟子的喉骨,那人两眼瞪大,眼白外翻,人已断了气,镜像内的身影却未破碎。
他真实地在镜虚门中死去了。
这是镜虚门赋予禁咒之灵的第二项权能。
众人戛然止步,惊惶后退,他们来时多么振奋,四散逃走之时便多无措。
玉潋心走一路杀一路,对这些昔日同门,她毫不留手,直奔魂骸气息所在。
眼看即将有所眉目,忽的出现一道人影拦截在她身前。
虚法道人陈万辛。
“玉潋心,你当真猖狂无比,老夫今日便要将你生擒!”陈万辛厉声断喝,抬掌便朝玉潋心攻来,掌风赫赫,霎时虚空破碎,直指玉潋心面门。
玉潋心不退反进,速度飞快,比之陈万辛还快几分,险而又险地擦着陈万辛手掌过去,胳膊被余劲擦到,竟像被利刃切中,撕开一道创口。
不过这种程度的小伤还不足以将她留下。
“老爷子虚火太旺,容易伤身,还是少动怒为好。”玉潋心眉梢轻扬,笑容轻佻,一个错身已在百步开外,“小女子身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陈万辛被玉潋心虚晃一枪,要再追为时已晚。
玉潋心如鱼得水,几个起落便没入浓雾间,连气息都随之消散。
陈万辛气得吹胡子瞪眼,怒而拂袖:“但在听澜宗境内,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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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潋心又疾行百里,魂骸的气息在她感应中越渐浓郁。
她遵循直觉在林中穿梭,四周雾气弥散,视野范围狭窄,行进间需心细如发,否则随时可能招致凶险。
秘钥已被损毁,机会只有一次,倘若她被逐出镜虚门秘境,就将失去收服半神魂骸的机会。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玉潋心寻至一处林间空地,此处雾气较之先前更加浓厚,肉眼只能看清两步开外的情形。
在这样的坏境中,肉身五感几近作废,唯一能依靠的只剩神识。
一团乌黑的魔胎垂挂在粗大的树木枝桠之间,四周胎丝如蛛网密密麻麻,可怖的威压扑面而来。
玉潋心顿住脚步,眼瞳中敛下幽暗的冷光。
这是……半神魂骸?
有道声音自她心底响起,喑哑晦涩,催促她再往前去。
玉潋心恍惚朝前迈出一步。
倏然,冷厉的剑锋扑面而来,斩断那根与她牵连的银丝,惊醒她险些混沌迷失的意志。
她幡然醒悟,毫不犹豫抽身后退,方才所在之处立时被剑气击中,爆破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地面被划开数尺深的创口。
玄黑古剑破空而来,玉潋心一退再退,直至足跟抵上一根古木,那剑刃便稳稳贴近她的咽喉。
“你何故如此执迷不悟。”阙清云冷眼瞧着她,那双清丽的眼眸神光冷冽,清绝无情。
玉潋心嘴角掀起盈盈浅笑,答非所问地说道:“师尊今日也着红衣。”
她那双诡谲的桃花眼这一刻显得格外温软,像没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话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果然还是弟子这身衣裳与师尊相配。”
阙清云叹了一口气:“你疯得不轻。”
“这样不好吗?”玉潋心不顾喉间利刃朝前倾身,深情地凝望阙清云清冷的眸子,弯唇浅笑,“可师尊到底还是为了弟子抛下秦师伯,这场豪赌,又是弟子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