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副金丝眼镜,俊朗的面孔表情冷淡矜持,微微扬起?的下颚线,显出几分瞧不上人。是高档宴席上常见的人才精英。
在怪咖云集的咒术高专,这个?正常过分的男人,反倒显出某种格格不入的不正常。
“白辞前辈在里面。请问你是?”伏黑惠问道。
男人略略一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然后掠过他,走到门?口。他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掏出块丝巾,擦了擦门?把手,皱眉,尤嫌不够干净,门?把手上裹了丝巾,这才微微按压下去。
“木下白辞已经是这的教职员,你们学生再叫他前辈,有失规矩。”他淡淡道,丢下这句,打开了门?。
伏黑惠微怔,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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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下来,白辞伊地知?二人面面相觑。
然后,白辞扬了扬手上的书,“我只想告诉伏黑惠,靠这本书表白,绝对会失败。”
伊地知?没有说话。从昨晚到今天,他为?这本书受了多少白辞的误解怜悯,实?在是有苦难说。
见他不开心,白辞开口道:“伊地知?先生高兴点啦,靠这书去告白,失恋又丢脸,没准还被当成神经病,很亏。”
这是又一次完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比起?白辞的没心没肺,老实?人伊地知?彻底闹心起?来。
说着话,办公室门?又打开。
以为?是伏黑惠再来,白辞没回头,只是说:“伏黑,这本书还你……”
而抬眼看清来人的伊地知?,蹭的一下站起?来,身体微躬,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毕恭毕敬道:“月泉先生,您来了。”
月泉苍介只略一点头,目光落在办公室里,唯一坐着的白辞身上。
白辞双腿微微交叉,身子往后倾,头随之?往后仰,坐姿很是随便放松。月泉苍介看他的眼神,挑剔而嫌弃。
“木下白辞,你真是个?随便的人。”甫一开口,他便不客气地嘲讽道。
白辞眉毛一挑,扭头看着他,“在学校时,月泉前辈对我挑刺挑了三年,现?在还没看惯呐?”
他语气里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得很。
月泉苍介瞪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然后用?眼神示意伊地知?替他安排。
伊地知?会意,引着上层派来的月泉苍介往外?走,准备带他去会客室。月泉苍介蹙眉,眉宇三分不耐,不知?是为?会错意的伊地知?,还是一动不动的白辞。
他盯着白辞,白辞动也不动,坦率地回望过去。伊地知?暗叫糟糕,觉得白辞分明是在挑衅这位上层特派的人,忙道:“月泉先生,我先带您去会客室,木下君随后便来与您会面。”
“不用?。”月泉苍介冷冷道,“他不会来。”
白辞耸了耸肩,“既然知?道,在这做完你的事,早点回去交差。”
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仿佛上司对下属般不近人情。
原本以为?月泉苍介要动怒,伊地知?惴惴不安地偷眼看他,只见该君面上寒霜笼罩,半晌才开了口。
“那我坐你对面。”
……咦?他听了白辞的话,居然?
坐下之?前,月泉苍介用?纸巾擦了擦座位,又皱眉,站着不动。结果白辞不咸不淡的一句“不坐就跟我站着聊”,他咬牙无奈坐下,随后又觉空气污浊,吩咐伊地知?开窗通风才作罢。
曾经的学校前辈与后辈,二人隔着张办公桌坐着,中间堆着资料与笔记本,旁边是排排柜子与墙上种种奖项,格外?拥挤。
月泉苍介双手搁在桌上,十指交叉,挡在眼睛前。白辞双腿交叠,身子微微往后倾,偏头观察了下对面的人,感觉这厮越来越装了。
当年,甫一入校,高他一级的月泉苍介便扳着张黑脸,冷漠道:“你是木下白辞?既然木下家是与我月泉家齐名的家族,你在学校可不能丢家族的脸。”
白辞已经忘了他怎么回答的,他只记得自己狠狠揍了一顿这个?前辈。
想到这,白辞咧了下嘴。
“微笑的角度不符合标准,丑死了。”对面的月泉苍介专业挑刺。
索性摘了墨镜,白辞露出了个?完美的笑容,道:“这样呢?”
像是整个?春色扑面而来,鸟鸣、潮汐、风声?随之?奏起?一支醉人的曲子,在这盛大的美色之?中,月泉苍介怔住了。有风吹过来,白辞的一丝头发跟着风飞舞,然后停留在月泉苍介的脸上,勾得他痒痒的,不止一处的骚动。
片刻以后,月泉苍介意识到白辞的戏弄,沉下脸,恼羞成怒道:“木下白辞!”
“我在呢。”露出真容的白辞懒洋洋地挽出个?笑,像是春日清晨的玫瑰初绽。
“你!”月泉苍介想不明白,时隔几年,自己还是一点也胜不了白辞。
他骂道:“你无耻!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白辞内心忍不住一乐。
在意大利跟乔鲁诺干活时,底下人多得是骂他的,比这难听的话多得是。看月泉苍介这骂人抹不开脸面的模样,他都怀疑这家伙没给上层那群老头干过黑活,八成不受重视。
然后白辞敷衍着点头,道是是是,月泉前辈说的是。
“看我这么诚心的态度,今天前辈就回去跟上层说说,尽快拿回我的咒术师资格批准。”
面对白辞的厚颜无耻,月泉苍介伊地知?都震惊了。
这全是敷衍,哪里看得出心诚!
“你!”月泉苍介自持身份,且不会难听话,只得冷哼一声?,“到底是受了松原子规的影响。他已经走入邪路,你可要当心了。”
此话一出,白辞沉默了。
伊地知?暗叫不好,心道月泉苍介看起?来稳重高傲,怎么像个?傻子似的,专门?去触白辞的逆鳞。
然后,白辞笑了。
他笑得越发灿烂,宛如千百株玫瑰盛开,盛满了人所有的视线。
伊地知?战战兢兢,颤抖的手悄悄摸出手机,开始寻思?自己打急救电话,还是求助五条悟。
此时此刻,白辞的笑,是淬满毒的蓝色妖姬,美到妖异,枝干上全是剧毒。一旦沾着,便是死。
“松原子规他走入邪路?”白辞笑容灿烂,声?音却冷如冰,“如果有其?他的路,他本来不用?走那条邪路。”
“他甚至连妹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们骗了他,害他万劫不复。”
所有的脑细胞都在叫嚣着给眼前人一点颜色看看,白辞藏在桌下的拳头硬了。然而,这是养父夜蛾正道给自己争取的机会,虽说走个?过场,但当面揍了上层派来的月泉苍介到底不太好。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打发这家伙走。
白辞的笑蓦地灿然,然后如冬雪凋零,笑容倏忽不见。既然不是同路人,他就不会再看一眼。
怒极反笑之?后,他失去了所有多余的情绪。月泉苍介紧紧蹙眉,看起?来反而比白辞本人还生气,他咬着牙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仿佛把我当个?没必要的人!”
“难道不是吗?”白辞语气平静,反问道。
按照从前,被如此歧视的月泉家少爷早已经拂袖而去,可此刻,他只是锁着眉头死死看着白辞,却坐着不动。
羞辱还不够?
那白辞不介意再多给他点羞辱。
“前辈,你真的很奇怪。从我在学校开始,就跟我作对。每每打不过我,又不肯放弃。”白辞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目光无意落在书名又臭又长的那本书上。
《啊,爱情你的到来是如此神秘,而又充满了规律》。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一个?人老是针对你,那么,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他很讨厌你。”
毋庸置疑,月泉苍介便是第一种,读高专那几年,他就是欠抽,非要纠正白辞身上所有不符合华族名门?做派的言行举止。
“第二种可能性,他很喜欢你。”
白辞嘴角微微一翘,好就这点。恶心人么,当然要扭曲其?真正心意让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于是,白辞直视着对面坐着的月泉苍介,一脸认真,眼神无辜。
“难道,前辈你喜欢我?”
想象中,月泉苍介恼羞成怒,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怒斥,直骂自己荒诞无耻。最后,气得抽身而去,从此再也不见。
然而,这画面没出现?。
月泉苍介明显被话噎住,然后,沉默了。
他沉默了!
“嗯?”白辞盯着对面的月泉苍介,感觉有点不对劲。
现?下,他扭头,看了看伊地知?,以唇语无声?地问道:他怎么了?
面对满脸无辜的白辞,看着沉默中偷偷撩眼皮瞅少年白皙侧脸的月泉苍介,伊地知?明白了。
原来,月泉苍介被白辞说中心事!
过去几年,伊地知?曾听风闻,说月泉家的少爷特别针对木下白辞,似乎看不惯同为?咒术界华族他个?性跳脱,与其?不亲近。
现?在看来,月泉苍介的种种挑刺,只是小学生似的“喜欢你就要针对你”。
啊说起?来,五条先生对木下君,也是这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恋爱的三观能不能跟上?还有木下君,你吐槽我的恋爱时,不要无意给自己招惹桃花啊。
诸多吐槽埋藏于伊地知?心中,但他不能说。一说,埋下的雷都要炸。
最后,伊地知?露出一脸苦相,勉强对着白辞笑了笑。他不敢说话。
这是怎么了?白辞皱了下眉,发现?在场二人都不靠谱,决定?自己推测原因。
这时,门?打开了。
伏黑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五条老师,白辞前辈在里面。”
眼看教职办公室要变为?修罗场,这一秒,伊地知?决定?给自己率先打个?急救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于小剧场二。
白辞:昨晚,作者来我梦里哭,说她真切地觉得自己文很菜,读者只爱小剧场罢了。
五条悟:你做噩梦了?今晚来我房间里,帮你祓除她。
白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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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噩梦中惊醒,大哭:连两位主角都不在乎这篇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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