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初雪点头,也跟着起了身,开始收拾碗筷。
身后是言矜离去,桌椅拖曳的声响,很轻很轻,言矜动作向来斯文。
将餐具一股脑倒入水池中,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哗哗冲刷着餐具,夹杂着瓷器碰撞到的声响。
唐初雪站在水池边,双手撑在水池边沿,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的心静得可怕,沉得可怕。
在言矜变幻脸色,明显情绪低沉失落之后,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漫上丝丝缕缕的欣喜、暗喜,抑制不住般,一点一点探头冒出。
她想打压想拔掉,却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不像话的念头和情感如枯木汲取到甘泉般疯狂生长。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已经趋向“变态”的范畴了。
她喜欢言矜,偷偷地喜欢,安静地离开,这就已经是她能忍受的极限了。
可看见喜欢的人难过失落,她却开心?
只因为满足了自己的占有欲,因为言矜企图跟她拉近关系被拒绝后的丧气模样竟然会让她心中生出无限的欢喜。
这不只是喜欢了,这种感情超出了正常爱情的范畴,是病态畸形的渴求。
但唐初雪这次没有感觉到害怕,好像在接受了自己真的喜欢上言矜这个事实之后,什么都难以令她方寸大乱、令她如当初那般惶恐惊慌了。
她只是冷静地分析,冷静地厌恶自己,以及冷静地思考如何解决这个局面。
她用干净的擦碗布将洗完的餐具一一擦拭去水珠,拉开橱柜,再规矩地摆好。
“可是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更不舍得他往后的岁月里,回忆中的我都那么不堪。”
冯佳娜当时坚定的眼神重新在她眼前浮现。
她将所有餐具都摆好后,橱柜推了回去,重新合上。
然后,扶住橱柜边沿一点点蹲了下去,将清秀白净的脸庞隐在两臂中,安静地蹲了好一会儿。
静静地思考、纠结、劝慰自己,最终,下定决心。
再站起来时,腿都有些麻了,险些没站稳,身形一个晃荡,还好慌乱中抓住了固定式橱柜的门把手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
“学姐。”唐初雪洗过碗也来到了书房,她凑到言矜身边,半蹲着抓住言矜一只胳膊摇了摇,浅笑撒娇。
“啧!”言矜波澜不惊的脸上渐渐漫开笑意,有些无奈,干脆将另一只手捏着的钢笔丢到了桌上,转过身子刮她鼻梁,“你属猫的呢?刚刚还跟我闹脾气哄不好,现在又黏黏糊糊上来了?”
“嗯...”唐初雪笑得骄傲,“那猫主子现在施舍你点温柔,你要不要?”
“呵。”言矜嗤笑,但仍然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行吧,铲屎官在这候着呢,猫主子有何吩咐?”
“我想出去玩。”
言矜有些为难,昨天唐初雪也提过这个要求,最近这阵子她确实没怎么带唐初雪出去过,看来是真的被憋坏了。
她蹙了蹙眉,抱歉道,“初雪,明天也不行诶。”
“嗯,那明天不去。”
看她这么乖巧,言矜更感愧疚,她思索了片刻,“我尽量这周完成手头上的事情,下周吧,下周一,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不。”唐初雪一口回绝了,“你不要熬夜做东西,我等你就是了。”
“你完成你在做的事情后,好好休息!休息够了我们再去玩,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脸色有多疲惫,有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很多!”
唐初雪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继续喋喋不休地小声抱怨絮叨着。
言矜唇角越咧越开,几乎弯到了耳根,一点儿没觉得烦人,戳了戳她的脸颊,“主子,那你刚刚一副很想出去玩,我不答应你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唐初雪仍在念叨她最近的状态很明显的疲惫,必须好好休息,猛地被打断,怔愣了下,想先把自己刚刚要说的话说完,可发现又想不起来了,于是气急败坏地瞪着言矜。
言矜眨眨眼,兔牙白晃晃地闪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错了?”
唐初雪皱着眉看她,半晌,笑了。
“没错。”她斜觑言矜一眼,“我没有你不答应就要哭出来啊,干嘛这样揶揄我!”
然后轻咳了声,“我只是很珍惜,很期待和你出去玩的机会。”
在有限的时间里,每一次跟言矜相处的机会,都会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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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矜(苦兮兮):唉~最近猫主子闹腾地厉害,喜怒无常、任性跋扈。
唐初雪(挑眉威胁):可我看你好像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言矜秒变狗腿:嗯嗯,你说的都对!乐!可乐了!(内心os:我怕是要被培养出抖m倾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