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言瞧她那小人得意的嘚瑟模样,捏了捏她鼻子:“休要胡想,皇上乃明君,岂会因女子容貌美艳否而宠爱一人。”
曲晏晏不信:“皇上真的没有说喜欢姐姐。”
林静言心跳停滞一瞬,低喝:“莫要胡说。”她的嗓音甜美,与曲晏晏说话降低了三分音量,如今把音量降低到七分:“此话日后不可再言,不然就是杀身之祸。”
林静言低调谨慎,曲晏晏不意外。如今在景桂宫,处处是云婉仪和楚妃的耳目,稍有不慎,便是死无全尸。
曲晏晏懂事点头,保证再也不胡说。
林静言念曲晏晏初来乍到,大病未愈,特让她好好歇息两日。两人还是同宿一屋,林静言怕她惹事,面色严肃告诫了几句便去当差了。
曲晏晏为避免卷入叶妃与皇上的争斗,故意冲了几桶凉水,已歇息了几日,病情不重,如今百无聊赖,躺在床榻辗转发侧。
景桂宫不养闲人,云婉仪未免宫人偷懒,曾言:病过三日,便回教司。
曲晏晏病了两日,第三日便痊愈能干活。林静言心疼她,给她安排了细活,不想她劳累。曲晏晏却想起她曾帮云采女绣玉兰香囊的艰辛困苦,不亚于上战场,泪语朦胧让姐姐不要这么贴心。
林静言无法,给她安排了几个洒扫偏宫的粗活。
曲晏晏领命,唯恐干得不好要去做细活,扫地扫得异常卖力。
转眼华灯初上,曲晏晏累得腰酸背痛,刚放下扫帚,抬头见月储被云婉仪信任的宫女善心领入偏殿。
她呆呆站到一旁微微颔首,待二人经过。
一起洒扫的小宫女就剩下曲晏晏,善心停步看她:“你倒是个勤快的,大病初愈,还得好好养着身体。”
曲晏晏甜甜一笑:“谢谢姐姐关心。”
善心见她圆圆的脸颇为和善,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月储阴阳怪气说:“不过是贱命一条,谁比谁高贵。”
善心笑容一僵,狠狠瞪她。月储知晓失言,慌忙补救:“善心姐姐恕罪,我说的是曲晏晏。她在铜池宫本是洒扫宫女,小小事情做不好也就罢了,竟然还大病一场,耽误了在景桂宫的差事。”
善心冷冷说:“景桂宫岂容你妄言。”她没好脸色给月储,却还是把月储带入偏殿中。曲晏晏纳闷,回屋跟林静言把事情说了。
林静言说:“来景桂宫当差的好事本是她的,有些酸言酸语在所难免。”
曲晏晏说:“可她现在来寻云婉仪,不知是何事,可能是冲着姐姐来的。”
林静言颔首:“确实是冲着我来的,但云婉仪不会轻易信了她,会来试探我一番。”
两人用完膳,林静言去偏殿侍奉云婉仪。巧合的是皇帝秦煜也在,林静言不施脂粉,低眉顺眼,静静侯在一旁,并无出挑之地。云婉仪的眸光如刀锋般在她身上,见她老实本分,规规矩矩,这才挪了眼珠子。
秦煜饮完露水泡的香茶,又用了些瓜果,面无表情的荡出一抹微笑。
云婉仪内心着急,暗道不好。皇上每次来她这儿,总是聊说家常,饮杯香茶就笑着说要离开。
虽她投靠了楚妃,也靠楚妃爬上五品婉仪的位置,可人总该往高处走,今夜若是能留下皇上,她功德无量。
“皇上近日气色不错,是用了叶妃的膳食吧!”
大秦后宫无人不知,叶妃屡屡被拒,依然风雨不改给皇上送壮阳膳食。
秦煜俊脸瞬间就黑了。
云婉仪似乎瞧不见,按了按太阳穴:“臣妾嘴笨,叶妃姐姐的膳食虽好,却是浓郁的补汤等物,皇上喜欢清淡膳食,从未尝过一口。”
男人的尊严不容许女人挑衅,秦煜脸色微缓。云婉仪趁机让宫人给秦煜添新茶。
秦煜看着袅袅香烟从杯盏升起,心有不耐:“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云婉仪面色僵硬,依然舍不得让皇上走,说:“皇上还未喝完茶呢!”奉茶宫女受过训练,选茶,泡茶,倒茶一系列事情做得行云流水,给主子端上的茶更是合主子胃口。
冷暖适宜。
眼前茶盏香气飘飘,却是热极。
秦煜抬琉璃眸盯着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云婉仪知皇上这是要发怒的前兆,内心咚咚直跳,却没有跪地求饶。她殊知后宫无主,若想让皇上夜宿景桂宫的小心思被有心人抖了出来,别说叶妃许妃不放过她,就是向来偏帮她的楚妃,也未免不会秋后算账。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帮叶妃送膳食的小宫女。”
低眉顺眼的林静言眼皮子一跳。
云婉仪这是打算转移仇恨值了。
秦煜忽然来了兴致:“如何能忘。”
云婉仪大喜,唤宫人去领曲晏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