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去了个温妮,来的并不是制片人法福,依旧是编辑兼后采导演萌萌。
萌萌见到云林快要跪下了:“我的小祖宗,您的气还没有消呢?”
她把云林拉到园区里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口就劝:“老顾昨儿个一早就已经离开摄制园区了,听说他太太刚巧在这附近玩了两天,临走时航班被取消了一班,在机场多等了一天,正好赶上老顾离开。两个人是一起拉着手欢欢喜喜地走的。”
“老顾对被淘汰这事儿真的不在意!”
“老顾一走,这件事就已经木已成舟,你现在是七强之一,你的厨艺与创意,已经让评委认可你了,你现在真的已经具备了冲击冠军的实力。为什么还要让这件事影响你呢?”
“听我的话,好好收拾心情,准备下一场比赛吧!”
云林盯着萌萌不说话,这位后采导演很快开始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试探:“云林,你说……你想问什么?”
云林继续盯她盯了一会儿,突然问:“所以,顾叔本场会被淘汰,你是事先就知情的对吗?”
萌萌吞了一口口水,先是向周围看了一圈,像是检查有没有摄像头和收音设备。确认这些都没有之后,她好像想让云林死心一样,点了点头,说:“对!”
“我们的脚本上事先就写着:如果不出意外,本场压力赛,红队中就是顾清源被淘汰。”
云林握着拳头,涨红了脸说:“事先就知道结果的比赛,你们还坚持说是公平的比赛吗?”
萌萌转转眼珠:“可我们也从来没说过,‘厨神’是一场‘公平的’厨艺竞技比赛啊!”
云林盯着她,万万没想到,萌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细细回想,早先她在报名的时候,微博转发抽奖的时候,节目组宣传的这是全球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非专业烹饪大赛,节目还强调了有“竞赛公平委员会”的监督——可是节目组确实没有说过,“厨神”会是最“公正”的烹饪比赛。
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这比赛的绝对公正。
可是现在这个节目组连表面的公正都不愿意维持。
于是云林对萌萌说:“萌萌,你拿我当朋友的话,就替我给法福老师带个话,我想找他谈一谈。无论用什么形式都行,他一个人见我们好多人,还是他带上一大堆摄像录音工作人员……”
但她的话被萌萌打断了:“云林,别再纠结已经过去的比赛了。”
“你要求一个娱乐节目‘公正’,这个想法原本就是天真的。”萌萌突然提高了音量,站起来面对云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很感谢你开口叫我一声‘朋友’,你知不知道在以前几季里,有些选手离开这比赛的时候是一边骂一边离开的!”
萌萌涨红了脸,望着云林。
“对于我而言,我可以理解选手们会骂我,因为他们也和你一样,把这个比赛当真了,对比赛的结果太较真了。可实际情况是,有什么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有哪些就真是突发情况,我们的脚本上从来没写到过的?”
这会儿这位年轻的后采导演完全被云林逼急了,她头发上两枚萌萌的兔子发夹正随着她激动的语气而轻轻发颤。
“从第七轮开始,淘汰的所有选手都是男选手——你有没有留意到?”萌萌反问云林。
云林皱着眉头:第七轮?那一轮好像是苦味挑战,卡罗琳娜在顾清源的大度援手之下,侥幸过关,被淘汰的是西裔帅哥奥斯卡,然后一轮是弗莱迪,再往后一轮是杰米……的确都是男选手,但这和她现在质问萌萌的,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女选手被淘汰得太多了,法福老师为了维持男女选手比例的平衡,才特意安排的结果。”
云林听到这里简直听傻了:还能这样?
可细想想,萌萌说的,也并非无迹可寻:当初卡罗琳娜和奥斯卡之间差距非常不明显,但是卡罗琳娜侥幸过关,奥斯卡被淘汰了。
弗莱迪被淘汰的那一轮,参加压力赛的只有卡罗琳娜一个女选手,被淘汰的几率本就偏低。
而上一轮杰米被淘汰,也是因为他差了一点点,没能在“神秘盒”里脱颖而出,不得不参加生存战——而生存战的考题,完全是对他不利的。
“想一想吧,云林!如果你不是节目组非常看好的选手,你又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
云林这下更迷糊了。
“你想想,你在刚刚进入比赛,还没摸清楚这个比赛的规律,厨艺也还未锻炼到最佳的时候,你是怎么一重一重过关斩将,进入下一轮的?”
云林大吃一惊:“你是说……”
她在刚刚进入比赛时的确磕磕碰碰,又很快暴露了自己的绝对短板。当时让她镇定稳定情绪,重拾自信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豁免?
萌萌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说的”这种表情。
“早期节目组看好的三个选手,分别是你、卡罗琳娜和弗朗西斯。当时我的脚本上每天都在策划,怎么让你们赢得漂亮,又或是超级超级幸运地侥幸过关。”
萌萌看着完全懵了的云林,又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你已经是既得利益者,又已经走到了现在。听我的,别在计较这些了好吗?”
“云林,别听她的!”萌萌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直接将萌萌吓了一大跳,拍着心口嗔怪:“弗朗西斯,不带这样突然跳出来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