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叹口气,才开口:“我们都是夫人安排进来的,我知道你一直不忿碧荷升了一等。可姨娘落水的时候是她拼命呼救,夫人给她升一等也不为过。”
芍药看着半夏还是不说话,心里无奈,又接着说道:“自从姨娘醒来,你和沉香一直近不得姨娘身前,你可是怪我?”
听到这,半夏冷笑了一声,“姨娘最信重姐姐,我怎敢对姐姐不满。说到底不过是我没这福气服侍姨娘罢了。”
“你还是怪我了,”芍药低声说道,“可是你自己难道就没错吗?”芍药忽然提高音调,高声说道。
半夏一愣,脸色不自然起来,抬起头心虚地强辩道:“我有什么错?我,我。。”
半夏在芍药锐利的目光中后半句实在说不出口,又咽了回去。
芍药定定地望着她,“那时候姨娘一直高烧未醒,二爷还没回府,许姨娘又在叫喊着冤枉。你看着姨娘貌似挺不过去了,私下里可是想着早点调走?”
半夏一惊,瞪大眼看着芍药,这明明是自己和娘亲商量的法子,芍药怎么知道?
芍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么,喝了口茶,才又说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咱们都是家生子,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
半夏心里一冷,想着芍药连这事都知道了,以后在这院里估计也没什么太平日子过了。
芍药放下茶杯,淡淡道:“这样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近身服侍,至于沉香,她一直和碧荷不和,为着安稳我也就拦了她。”
“那今天为什么姐姐才把这件事说出来?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直接告诉姨娘撵了我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芍药撇头看了她一眼,“我一直以为你是一时糊涂,当初你没能调走,如今既然还是小院的人,我自然希望大家能齐心合力,现在姨娘处境不妙,大家行事更应该小心才是。”
半夏听着,心理酸楚不已,形势不妙?呵,还不是自己作的,谁知道姨娘哪想不开要和许姨娘杠上!这往后的日子可没得过了。
芍药说完,半夏忙抬起头,不安地说道:“好姐姐,之前都是我糊涂,还请姐姐原谅我一回,以后我行事一定小心谨慎,绝不给姨娘添乱。”
半夏边说边握紧芍药的手,恳切地望着芍药。看着芍药冲她肯定地点头,半夏这才欢喜地笑了,说完话半夏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只留下芍药一个人呆坐在屋里,心里一时酸一时苦
半夏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榻上呆了半盏茶的时间,忽然一个惊醒,开了门招手叫了一个平时关系亲近的小丫鬟杏花。
杏花擦擦手才进了屋,小声地问道:“姐姐,可有什么事?”
半夏将一个刚绣好的荷包塞到杏花的手里,低声说道:“烦劳妹妹帮我打听个事,最近府里可有什么关于我们家姨娘的流言?上次过节后,我这心里一直不安定。”
杏花捏了捏手里的荷包,余光瞥见上面的绣花十分精致,心里喜欢便点头应道:“姐姐真是心细,姐姐放心,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半夏一叠声地叫着好妹妹,“这事你先私下打听着,就是芍药问起你也别说,万一消息不属实,免得让大家都着急。”
杏花点点头,“姐姐放心,我晓得。”
杏花转身出去了,半夏送她出门,回来坐在榻上长舒一口气,想着往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才妥当。
芍药虽然警告了半夏,可心里还是憋闷得很。进了屋内,看着碧荷坐在小杌子上在做绣活,看见她摆摆手,芍药点点头,心里知道姨娘还没有醒。芍药招手让碧荷出去,走到门外才小声开口:“一会把姨娘唤醒吧,小心姨娘夜里走了困。”
碧荷看看时辰,点点头,两人一同进屋。碧荷撩起床帐,低声将佟悦唤醒,服侍着迷迷糊糊得佟悦梳洗,又换了身家常的衣裳,佟悦才清醒过来。
芍药将泡好的茶端给佟悦,犹豫了一下说道:“姨娘,有件事得跟姨娘回禀。”
佟悦喝了口茶,才看向芍药,“你说。”
芍药思索了一会,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姨娘,府里这两天传言您受了惊吓,您千万别动气,晚上姨娘去给夫人请安,她们看见姨娘的样子,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佟悦怔了一下,“传这种闲话能有什么用?”
碧荷忍不住跺了下脚,“姨娘,您怎么没想想,要是坐实您受了惊吓,往小了说得请大夫开药,那您妥妥地不能服侍二爷了。往大了说,要是让她们诬陷您被什么冲撞了,被送到庄子上都有可能!”
碧荷一脸“姨娘您可长点心吧!”的表情,看的佟悦很是无奈,没想到这种流言居然还有这作用。
佟悦拍拍两个丫鬟的肩膀,“放心放心,我必不会让她们得逞。”
芍药和碧荷闻言,松了一口气,“姨娘放在心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