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妄说:“我是她主人,有事对我说也可。”
齐杉依旧死板地摇头:“不,这话只能与秦姑娘说。”
齐杉长得相貌不错,说话时脸上还有几分缅甸的微红,口口声声称此话只能对秦鹿说,且不对梁妄透露半分,梁妄去了秦鹿的房间意图叫她起来,想问问她是不是又在外头惹桃花了。
毕竟她那性子,与人熟络起来只需一两句话,笑一笑,眼睛一弯,露出几颗白牙,难保年轻男子不动心的。
结果入了秦鹿的房间,见她睡得四仰八叉,半边肩膀,一截小腰都露在了外头,吹着风,梁妄看了会儿她才醒。
秦鹿问梁妄这人是谁时,梁妄还以为他们俩当真不认识,结果秦鹿过去,那男子递给了秦鹿一封信,秦鹿看了便笑得跟花儿似的,荷塘里的几朵粉红荷花都比不上她面容灿烂,那男子也笑,气氛暧昧,关系不正。
梁妄靠在椅子上没动,眼睛也没从两人身上挪开,一杯冷茶捏在手中,手指不自觉用力,薄脆的杯子居然咔擦一声出了裂缝,冷茶撒了一身。
齐杉将配方交到秦鹿手中,这才算是完成了大任务,临走前挺不好意思地多叮嘱了一句:“对了,秦姑娘,爷爷说这甜水儿的配方不能外传,给了你,你也就只能自己做着吃,哪怕你拿去做生意了,也别告诉他人怎么做的。”
秦鹿将配方收入袖中道:“放心吧,我家主人生意遍布天下,不差这一碗甜水,也请齐小哥回去告诉齐大爷一句,多谢他的配方。”
一声齐小哥,反叫齐杉的脸更红了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活泼开朗,也好说话,一双眼睛总是弯着带笑,瞧着便很好相处的模样。
梁妄那边站起身,抖了抖袖摆上的茶水,瞧见齐杉本要走了还站在原地看秦鹿,于是皱眉道了句:“怎么?依依不舍?打算话别何时啊?”
齐杉听见这话,脸上烧红,对着梁妄鞠了个躬便转身顺着荷花塘旁的田埂跑开了。
秦鹿回头朝梁妄看去,咧嘴一笑,背对着方升起的太阳,当真是灿烂又耀眼。
于是梁妄伸手揉了揉眉尾抽痛的地方,心里的怪异之感越来越重,便像是自己一手养好的花儿,本想留在院中仔细观赏的,围墙边上却莫名其妙围着一群人,见花儿艳丽,纷纷朝他讨要花价。
无价!
不卖!
最好是能再砌高一尺围墙,叫那些人再看不到。
秦鹿准备好了马车,便与梁妄锁了家门,一同出发了。
前往洛川的路途有些遥远,就算路上不耽搁也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秦鹿这回带足了银钱,还将昨日入城买的一些糕点给带上了,只是天儿有些热,冰鉴搬上车了也累赘,梁妄只能掀开马车帘,靠坐在里头用羽扇扇风。
马车才出山没走一会儿,前方便传来了打骂声。
小路只容一辆马车通过,十几步之外,正有一个男人抱头缩在地上,五个年轻人站着,四个动手去打,还有一个皱眉立在了旁边不说话。
“让你逞能!你还逞能吗?!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要护着个瞎子!”
“本来我们都把她给骗来了!偏偏你要出手帮!你当你是大侠呢?还一打四?!”
拳打脚踢都落在了身穿黑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挣扎不起,眼看着护着头的手臂都快松了,秦鹿才认出来站在一旁不做声的人是谁。
不正是齐老汉家的孙子,齐杉吗?
“主人……”秦鹿回头朝梁妄看去,梁妄眉心皱着,打人的事儿常常有之,管了东家管不了西家,且不知缘由,或许帮忙是帮倒忙,不过梁妄见秦鹿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说:“让他们别拦着路就行。”
秦鹿点头,脚尖踩着马背落在了几个年轻男子的跟前,几个男子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中动作停下,秦鹿朝地上的男子看去,睁大了双眼。
她记得对方,是那日书舍里,趁乱偷书的人。
少年见对方几个松了手,连忙爬了起来,挣扎着要往一旁的林子里逃,还没走两步,又被人抓着头发给拽了回来。
“姑娘家的离远点儿!否则等会儿误伤了你,可别哭鼻子!”
齐杉见了秦鹿,连忙说:“秦姑娘,你……你快到这边来,他们几个能打得很,真的会伤到你的,那夏途不是什么好人,挨打了也是活该!”
名叫夏途的少年被人拽着头发不能动弹,一双眼却死死地瞪着几个打他的人,咬紧牙根,一声不出,脸上身上不知落了多少印记,秦鹿见了于心不忍,于是道:“他犯了什么事儿,你们这么打他,若是偷了抢了什么东西,告诉官府就是了,何必如此伤人。”
“干你屁事!要不是见你长了几分姿色,就凭你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小爷我早就打过去了!”为首的嘴里不干净,秦鹿听见,顺脚踢了个石头过去,正好砸进了对方的嘴里,疼得那人松开了抓着夏途头发的手,捂嘴对秦鹿横眉冷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