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药液开始沸腾翻滚,颜色也由原来的灰绿转变为厚重的墨绿色,一个个大气泡裹挟着热气在水面炸裂开来。
灵力带着强劲的药力冲刷过经脉,带着细碎的裂纹的经脉内层直接被摧枯拉朽般得剥离开来,紧接着在药力的滋养下,经脉内壁又被催生重组,新生的经脉内层变得更加强健柔韧。
极致的疼痛让孔仪霖面容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脖子蜿蜒流淌到药液中。
丝丝缕缕的血色从毛孔中涌出,不多久,木桶中便血色翻涌,药液中的绿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红。
一遍又一遍的冲刷重组,孔仪霖体内新生的经脉直接被拓宽了一半还多,同时强度和韧度也提高了许多。
终于,待药液中的最后一丝绿色也被吸收后,孔仪霖结束了功法运行。他手脚发软地爬出木桶,重重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
神他么不疼,他居然会认为小叔变了,变得能考虑他人使用感受了,真真是天真的可笑,果然,你小叔还是你小叔,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酸爽。
“你怎么连小希儿也不如了?”一直带着药草苦涩气息的手伸到正在内心骂骂咧咧的孔仪霖眼前,直接扯起他领口,将他翻了个面,探脉,“嗯,这配方效果还是不错的,你这经脉好的差不多了。”说着,没再管地上的人,径自往厨房去了。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小渔村上空飘荡起炊烟。
“爷爷,爷爷,我回来啦~”还未见人影,呼声就远远传来。
“咦,六叔?你在干嘛呀?”
面色红润的小圆脸凑到孔仪霖面前。
“我在思考什么是道,我辈修真的意义是什么。”
“哦,那你想出来了吗?”
“还没有。”
“好吧,那你继续思考吧。”
“……”
“爷爷,我饿啦~”轻巧的脚步声噔噔远去了。
把我搬到两步开外的长榻上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对我躺下地上视若无睹?孔仪霖内心已经在咆哮。
“孔大夫,孔大夫,在吗?救命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平静。
“村长爷爷?”
“是小希儿啊?你爷爷在不在?”
“何事?”孔令平打开大门。
来人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穿着一身烟灰色的短打,面色黧黑,留着寸许的胡须,因为跑得太着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周身灵力散乱浅薄,应该是在练气三层的样子,若没有特殊机遇,此生应当是筑基无望了。
“孔大夫,良儿他们的补给船提前回来了,说是前方海域出了事,遇上了毒系的海兽,船上半数人都中毒昏迷了,劳烦您去看看还能不能救,看气息良儿他们怕是撑不到去银屏岛找丹师了。”
“走。”孔令平提上药箱,“小希儿你留在家里看着你六叔。”
“好吧。”小姑娘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沉思者青年,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没过多久,孔令平就回来了。
“没事,是一只湟水母,普通的解毒丹就能解。”他放下药箱,“小希儿去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跟着补给船去银屏岛。”
“怎么了?不是说等一个半月后的商船?”直挺挺躺尸着和小姑娘大眼瞪小眼的孔仪霖一跃而起。
“湟水母的活跃区域一向还在往东数千里开外的深海,突然出现在这附近,有些不对。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先回宗门。毕竟小希儿入宗的事情耽搁不得。”
“好,那我先去找豆豆~”说着,就要跑。
孔仪霖伸手一把按住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豆豆是谁?”
“是那只玄龟幼崽,老六你跟着一起去,帮着把灵田里的祝余草收了。”
两人沿着沙滩,走到三个月前捡到孔仪霖的礁洞,顺着礁洞继续往前走,洞穴就越发狭窄了,多数地方只能容两个人并肩同行,狭窄的地段甚至只能侧身通过。
而洞穴中的灵气越往前越是浓郁,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