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你……真喜欢男的啊?”
“喜欢呗。”
说着,周纵摘了帽子,向后撸了把头发,他站起来,对他们三人正式鞠了个躬,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坐下来,一本正经的说:“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性取向公开会,事发突然,只得选了个简陋的地儿,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宣布一下,我叫周纵,今年十九,是个基佬。”
纪夺:“……”
冯储:“……”
乔诵森:“妈……妈妈呀。”
周纵:“别叫妈,叫爸爸。”
周纵眼睛扫过他们,眼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惊愕又变成尴尬,接着又都看向他。
周纵:“干嘛?接受不了啊?”
纪夺:“有……有点突然。”
“放心,”周纵笑了笑,“不对你们下手。”
“不是,”冯储问,“那你打算朝谁下手,今下午那学长吗?”
“倒也不是,”周纵诚实的说,“就想确认件事。”
“啥事?”
周纵:“我是不是傻逼。”
乔森:“不是,这还用确定吗?你不是谁是?”
周纵踢了他一脚,“滚蛋!”
乔森躲了一下,接着笑眯眯的凑近周纵,一脸八卦的问:“你真喜欢师哥啊?一见钟情?”
“当然不是,”周纵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纪夺:“那……为啥?”
周纵:“没为啥,不喜欢呗。”
冯储:“………不喜欢你说什么追人?”
“就玩玩呗,”周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挺有意思的。”
沈境青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这间小公寓是他大一就开始租下来的,租到今天满打满算不到三年,他不经常在宿舍住,只有偶尔突击检查的时候回去应付两天。
简单收拾了些衣服,又从抽屉里拿了烟和打火机才出门。
到宿舍的时候没人,宋寓在忙社团,另外两个舍友也不在,沈境青简单收拾了收拾,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天慢慢暗下来,属于夜晚的热闹来的轰轰烈烈,楼下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开始躁动,各种听不清哪国语言的歌混在一起嚎叫。
沈境青关了窗户,又把门关上,这声音才算隔绝一点。
他打开电脑,开了罐啤酒,继续剪没剪完的片子。
沈境青今年大三,念的是影视类的专业,这个专业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个拍片的。
当然是正经片子。
纪录片、短片、微电影、广告、照片什么都拍,除了这些,他们学的内容也都杂七杂八,用宋寓的话来说他们这个专业简直就是个四不像,没重点也没前途。
所以他们宿舍另外两位已经早早准备起考研,只有宋寓和他还在挣扎
沈境青一向与常人不一祥,他就喜欢四不像。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他喜欢拍东西,喜欢通过镜头来表达些什么,内在的也好,外在的也罢,只要语言不能说的,那就通过镜头表达。
片子剪到一半的时候,宋寓带着外面的热闹回来了。
“呦,回来多久了?”宋寓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灌。
“三个小时。”沈境青头也没抬,继续点着鼠标。
宋寓抹了把嘴,凑到沈境青跟前看了眼,“又剪片子啊?”
沈境青喝了口啤酒,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唉,这有什么好剪的,走呗,跟我下去玩会,下面可热闹的,挺多好看学妹。”
沈境青:“不去。”
“走嘛,”宋寓打着商量,“感受感受青春的活力。”
沈境青:“老年人才需要感受青春。”
宋寓:“………”
得,又被怼了一句。
“随便你,”宋寓惋惜道,“我要下去拥抱青春了,漂亮的学妹看一眼少一眼哦!”
沈境青:“把门带上。”
晚上十点,另外两个学习的室友也陆续回来了。
“哎,境青,今天怎么回来了?”
沈境青松开鼠标,活动了活动手腕,“宋寓说要查宿,回来应付几天。”
“又要查宿啊,”另一个舍友抱怨说,“都大三了怎么还这么多屁事。”
“唉,”另一舍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沈境青左右晃了两下脖子,接着又重新戴上耳机。
他这人性格比较孤僻,话比较少,在加上平时在宿舍待的少,所以跟这两个舍友并不太熟,也就没有太多话说。
至于为什么和宋寓比较熟,纯属是因为他是个话唠,跟谁都能自来熟。
入夜,楼下喧闹声渐止。
月光皎洁,探进窗户,照亮了窗边的半张床。
床上的人看似睡的并不安稳,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痛苦。
“滴滴滴……”
一片寂静中,电子表突然整点报时。
床上的人猝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布满惊恐,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到颈肩。
这是沈境青数不清第几次的噩梦。
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缓了几秒后坐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凌晨一点。
向后顺了把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下了床。
空调定时早已关闭,他重新打开空调,把宋寓踢下床的被子重新扔回去,拿上烟离开了宿舍。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顶层的灯泛着冷光,沈境青点了根烟来到下一层楼梯的拐角,他背对着楼梯口,站在窗前。
半夜的风微微有些凉,沈境青抽了口烟,看向对面。
对面的男生宿舍楼里零零星星亮着几盏灯,楼下拉起的迎新横幅隐约可见。
他伸手把窗户全部推开,凉风灌入,吹干了后背的冷汗,
思绪逐渐冷静,沈境青吐出一口烟,回想起梦里那道声音,晦暗不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还没投胎?”
一根烟抽完,他收回视线,刚想把烟摁灭,就看到了手臂上准备行凶的蚊子。
沈境青摁灭烟的动作一顿,接着他像是等待什么,把猩红的烟头对准了自己手臂。
火星一寸寸逼近,就在咫尺之间时,他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
接着那道声音来到了自己耳边。
“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