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音冷哼一声:“不愿。”
一旁站着的李媒婆深觉段家母子来了后自己没了用武之地怕拿不到报酬,见状连忙插道:
“宋小姐可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将这匣子书信公之于众,宋小姐有何脸面存于世上?世人口水唾沫都得淹死你。”
听闻此言,宋佳音面上露出笑容:
“李媒婆尽管如此做,我定会去官府告你一个居心叵测污蔑诽谤之罪!”
“笑话,老身可没有诽谤,表姑娘是敢做不敢当吗?”李媒婆心中奇了怪了,这宋佳音是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厚颜无耻还倒打一耙的?这死不认账的模样就不怕她真的将此事广而告之吗?
宋佳音还真不怕,她扬声道:
“我早便说过,这些信不是我写的!”
她声音清脆果决,面上也一脸笃定毫不畏惧,不明内情的人心想,莫非果真另有真相?
老太君当下便学二夫人老神在在坐着喝茶静观其变。
段夫人与李媒婆一脸狐疑,齐齐望向段元章。
段元章面上绷不住了,这宋佳音搞什么鬼?当初她送来的情诗如今怎么不认账了?
“宋小姐,莫非你想赖账?既然如此,那休怪我不客气,这纸上笔迹是否你所写,只要与你平日所书字迹比对便可真相大白,届时你也无法赖账了。”
比对字迹?正等着你这一句。
宋佳音狡黠一笑,回头望向二夫人:
“姨母,既然如此,还请将前几日我为外祖父所抄经书呈上来一观。”
二夫人向身旁大丫鬟点点头,大丫鬟当即领命而去。
段元章一脸狐疑打量宋佳音,不明白她哪根筋抽了,板上钉钉的事儿她为何如此笃定地反驳?
可当那丫鬟将佛经呈上来与匣中书信一对比,段元章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佛经中字体牛大一个,笔锋飘逸洒脱,与书信中一笔秀丽的簪花小楷截然不同啊!
“这怎么可能?”段元章不信,思量片刻指着宋佳音道:“我知晓了,这佛经定不是你所写,你这是在诓骗我们。”
宋佳音见他不见黄河心不死,当即说道:
“那我便当场书写,给你看个明白。”
丫鬟们很快将纸墨笔砚呈上来,宋佳音挽袖提笔写字,众人齐齐围过来眼也不眨盯着。
只见宋佳音笔下一个个飘逸洒脱的汉字成形,字迹与佛经中如出一辙,与那书信中却大相径庭。
段元章不死心,双目圆瞪,指着宋佳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忽地明了:
“好你个宋佳音,一开始你便是找的代笔!”
宋佳音弹弹衣袖:“听不明白段公子在说什么,还请段公子不要胡言乱语。”
段元章此刻哪里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当下快气炸了,在厅中来回急躁地踱了几步,忽而指着宋佳音身后的春喜道:
“每回与宋小姐见面你都在一旁,还不快快招来你家小姐早与我私定终生!”
还有这回事儿?众人目光齐齐望向春喜。
“奴婢没有,奴婢从未见过小姐与段公子私下会面,”春喜扑通一声跪下,迎着众人目光大声说道。跟在小姐身后听了许久,春喜早便知晓小姐态度,段公子竟想纳小姐做妾,做梦去吧,春喜凶巴巴地想着。
这厢段元章方一听了春喜的话便后悔问那一句了,宋家的丫鬟当然向着宋家呀!可恨他出门不爱带小厮,竟无别的人证。
段元章说不出话了,段夫人当下便有些讪讪的,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一切真是儿子胡编乱造的?
本以为稳操胜券地一桩活儿,这会儿眼见着要黄了,李媒婆当即便挪动脚步想开溜。
“站住!”
宋佳音上前拦住李媒婆,一把将那匣子情诗拿了过来:
“这匣子里满是打着我名号的不堪入目的诗作,伪造之人居心不良意图借此行不轨之事,定要一把火全烧光才行。”
“是是是,要烧掉。”李媒婆蔫了,低着头唯唯诺诺。
段夫人讪笑着道:
“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就回家教训这不孝儿。”说罢揪着段元章的衣领便要往外走。
“慢着。”老太君抬眼,面上不怒自威:
“段夫人是以为咱们安国公府这么好欺负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段夫人额角渗汗,来时雄赳赳气昂昂想着要在陆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万万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段尚书府虽不错,却怎么也无法与底蕴深厚的安国公府相比啊,若是老爷知晓了此事......段夫人擦擦额角的汗,咬咬牙,拉下脸道歉:
“老太君,都是我太轻狂了,还请见谅。”
“你该赔礼的可不是我。”老太君摇摇头,目光望向宋佳音。
段夫人不情不愿,正要道歉,段元章倏地拦住她:
“娘,宋佳音就是个骗子,那些信真的是她写与我的!”
段夫人气急,儿子闹了这么大笑话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如今仍然执迷不悟,她当下也不急着道歉了,一巴掌就朝段元章脸上挥了下去:
“住口,还嫌丢的人不够吗!”
段元章捂着留下通红掌印的脸屈辱无比,狠狠剜宋佳音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段夫人对着他背影骂骂咧咧,转过头来对着宋佳音又是一脸讨好的笑,能屈能伸地道了几句歉。
二夫人却不想就此放过:
“赔礼赔礼,段夫人光口头上说说,那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前所未有的粗长呢,有没有人夸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