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道:“再就什么都没说,言多必失,怕给主公添麻烦。”
赵翊冲他笑了笑:“没说好,走,随我再去见见她”说着起来系衣带,见司马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话说?”
司马煜立刻摇头,他心里想劝他们主公多少节制一些,可他跟了赵翊这么多年,清楚他们主公别的毛病没有就好女色,劝了也没用。
再看赵翊那边已经穿好了衣裳,推门要出去了。
……
地牢里,金儿冷得簌簌发抖。
邓节看着金儿一张惨白的小脸,思忖了片刻,起身将被褥给她裹上,金儿受宠若惊地道:“夫人”
邓节漫不经心地道:“披上吧,免得受了寒。”说些自己也披上了厚褥子,对上金雁儿双感激的眼睛,邓节只微笑了笑。
金儿忍不住又道:“夫人,我们回江东吧。”
邓节无奈道:“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金儿道:“夫人,那赵翊他对夫人也不好,连周公子一分都不及,如今又被关在地牢,夫人,您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我们还是回江东去吧……”
只听几声笑,邓节登时脑中嗡嗡作响,再瞧,赵翊正从石梯上走下来,悠悠地说:“怎么,想回江东了?”
邓节若无其事,淡淡地道:“自小便不曾远离亲人,如今已嫁入府中数月,确实稍感思乡。”
“好一张利嘴”赵翊走到她面前,指了指缠绕在门上的铁锁,司马煜立刻打开,赵翊笑道:“人说三寸肉舌可破百万之师,你这张嘴虽不知能不能破军,却利的像刀,就不要再藏拙了。”
邓节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赵翊道:“猜猜,我为何要关你。”
邓节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是女子的胭脂水粉香:“妾猜不出来。”
赵翊笑道:“邓节,知情不报也是死罪。”
邓节抿了抿嘴唇,心中略有挣扎,赵翊却抚过她的耳,手指穿过她的发,将她固在面前,俯在她耳侧低语:“你夫君周蒙的尸身在柴桑,你可想知他的头颅在哪里?”
邓节喑哑地说:“他的头颅在颖都?”周蒙当年死得异常悲凉,死后更是身首异处,江东父老,闻者莫不为之悲伤落泪。
赵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邓节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睁开,冷静如常:“大人既然已知道我知情不报,想来也全都知道了,又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大人对我也还没有动杀心吧,将我关在这里不过是怕遇着风吹草动,我会去向他们通风报信。”她反过来问他:“大人是要开始着手除去拿着眼中钉了吗?”
赵翊不置可否,仍是笑看着她。
邓节震惊道:“大人难道真的要杀天子吗?”
“有何不可?”
“大汉国祚连绵四百余年,大人的父亲尚不敢弑君,大人若是如此,会受尽天下人的唾骂”
赵翊毫不在意,笑道:“我不想杀他们,可是他们要杀我啊”
邓节只觉一阵寒意,再想那几次同他敦伦,如临深渊。
邓节稍微踟蹰,又坚定地道:“大人不会杀天子的,杀了天子便授人以柄,天下诸侯会群起而攻之,大人不会那么傻的,所以大人也不会杀我,但大人您将我关起来,就不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戒备吗?”
至此,赵翊终于朗声大笑,揶揄司马煜道:“文正,你看,我的夫人一点不逊色于你们这些男人,嗅觉敏锐得很呐。”而后他收了笑,凝视着她,片刻后,他淡淡地道:“你这般聪慧,可以我没有先周蒙一步娶你为夫人。”他不欲再与她说什么,转身离开,又停步笑道:“非是打草惊蛇,而是有人想以此暗害于你,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