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去想,她怎么会对老罗心动!
可是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用一种不怀好意的音调跟她说?话:不肯承认?你听听你的心跳得有?多快,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又有?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在狡辩:是害怕!
前者平静道:啧啧,老罗多喜欢你,有?什么好怕的。
后者越发有?气无力:算了?吧,那?是过?去,现在他大概已经放弃了?……
两道声音都消失了?,李妙真的心里?空空的。她闷闷不乐地垂下眼皮,嘴里?还逞强:“阿皎别胡说?。”
“公主长大了?,也有?心事?了?。”阿皎到底还是那?个阿皎,她略带些兴奋道:“公主,有?些事?呢,一回生,二?回熟!抱一下又算什么呢,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极乐之境!”
小梨道:“咦,是去吃涮羊肉吗?”
“什么涮羊肉,咱们去吃涮童男。”
李妙真:“……”
她连连摆手拒绝:“吃人是违法的。”
“哎,谁说?那?个吃!”阿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悄声道:“等你阅尽千帆,就知道那?不过?是毛毛细雨,不值得挂念。”
阿皎难得说?得这么有?哲思,有?文采,让李妙真也出神地回忆了?一下幻境里?的经历。虽然她那?时醉了?,衣衫不整,颜面尽失,但那?种滋味就像是头次喝到桂花酿酒,入口?便是芬芳,之后的每一口?滋味,都醇馥幽郁。到最后有?如烟花绽放,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似乎锁骨上还留有?他的温度,彰显着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她的脸又红了?。
阿皎见她失态,惊了?又惊,捂着口?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十二?个时辰。
……
范阳城里?戒备森严,守卫在城门口?一个个盘查身份,除了?要有?过?关的身份文牒,还看相貌。
李妙真伪造了?一份文牒,她又长得像个栗特人,因此顺利进去了?。
当然,她本?来可以直接落到城中,但是李妙真担心引起拜火教妖师的注意,因此谨言慎行。
高大威猛的栗特士兵把守着范阳的坊市与街道,出入坊市还要再被盘问一遍。李妙真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知道如今的形势对安禄山并不利了?。
她用穿墙术混入坊中,在里?面转了?一圈,毫不意外看到很多拜火教的红祠,想要进去却被拦住。
教徒叽里?呱啦对她说?了?一番话,李妙真一个字也听不懂。
完了?,她不会说?外语。
她只好假装愤怒地跺了?跺脚,转身就离开了?。在北冥中,李妙真知道这红祠里?供奉的并不是光明神,而是黑暗神。
想想也真够嘲讽的。
因为不懂栗特人的语言,李妙真在范阳城里?几乎没什么收获,这里?汉人很少,栗特人居多。日暮时分,她回到了?搭在荒野上的帐篷里?。
阿皎好奇道:“公主有?什么收获吗?”
“戒备森严,大概是得到了?长安城里?不妙的消息吧。”李妙真盘算着:“要不然,我还是先去长安看看情?况?”
“也不知道归真观怎么样了?。”阿皎怀念了?一下过?去。
说?起归真观,倒让李妙真心中一动,她云游四海无处为家,一直有?些漂泊感。不过?,要建个道观,首先缺钱。
她问阿皎:“附近有?海吗?海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吗?”
谈到这个阿皎就很懂了?,她兴致勃勃道:“公主想要什么?”
“我缺钱了?。”
阿皎道:“那?为什么不去赌坊?”
李妙真摇头:“赌钱不好,我想去海底砍点珊瑚,再捞点珍珠……”
阿皎不以为然道:“赌坊怎么啦,愿赌服输。不过?对我们来说?,海底的珊瑚不是很值钱,重要是品相。公主若是喜欢,过?几日咱们去瞧瞧。”
她说?完,盯了?会李妙真的手:“今天没有?买酒吗?”
“刚刚都说?缺钱了?。”李妙真指着帐篷外的几百个酒坛子,无语道:“你自己?喝不说?,还带坏了?小梨。”
阿皎:“……”
她们在这已经住了?几日,李妙真顺手画了?张范阳城的地图。她给自己?又搭了?一个帐篷,彻底跟阿皎分开了?。
黑夜降临,躺在温暖的褥子上望着黑漆漆的蓬顶,她想睡,但很难睡着。
忙碌的白日可以让她忘记一些事?情?,但是到了?深夜最寂寥的时刻,孤独感席卷而来,伴随着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曾经她不是这样的。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蜀地的孤峰上,紫衣道士坐在月下,对月独酌。烈酒入喉,能?短暂的冲掉一些苦涩的感觉,让往事?不再那?么频繁重现。
即便是醉了?,他也不忘感知那?系在猞猁脖子上的铃铛所传递的情?绪,一直很安静,甚至很多时候还是喜悦的。
他当然不知道那?只猞猁是因为能?尽情?喝酒,吃烤肉才如此喜悦。
孤月被浮云遮去,天地间也失去了?色彩。唯一能?陪伴他的影子也消失了?,罗公远信手摔碎酒壶,踏云而去。
离开很多年了?,回家看看吧。
.
清晨起了?大雾。
李妙真起来便收了?帐篷,她打算先去海底找点珊瑚,然后再去长安看看情?况,最后去洛阳找人学一下栗特人的语言。
她喊了?一声:“阿皎,起来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李妙真有?一点不妙的预感,她掀开隔壁的帐篷帘子,进去一瞧,里?面只有?一只呼呼大睡的小梨。她揉醒了?小梨,问:“阿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