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掌柜十分坦然的反问。
窘迫羞涩的只有宋清明一人。
他已是弱冠之年,如他这般年纪的男子,大都已成家,可宋清明自小是个病秧子,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样的短命鬼,家里人也懒得给他说亲,随他自生自灭去了。
亏得这般他可以将所有心思都扑在画小像一事上,但也因此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别说看这种书了,连在脑子里想一下都没有过,活像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眼下这般不可与外人言说之事,明晃晃地摆在眼前,还要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临摹......
宋清明的手压在书上,迟迟没有翻开。
见他许久未动,掌柜皱起眉头来:“怎么不画?”
“我不......不能画此等伤风败俗之画。”宋清明声音闷闷的说道。
掌柜哼笑一声,带着些不屑:“画五十本,我给你一两银子。”
一两?!
宋清明吃惊地看向那本书。
一本也不过十几张画,五十本不眠不休的话,六七天的功夫就能画好。
要知道别的差事,做上一个月才能拿到一两银子。
宋清明自然知道哪边划算,用力咬牙后,翻开书提笔临摹起来。
看着一幅幅露骨的画,他的脸上像起火了一般,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看。开始还在摸索窍门,一个时辰后,便越发熟捻起来。
为了早点将银子拿到手,他不肯停下休息一刻。
入夜后掌柜自然是不能陪着他,夜里将铺子门一关,只留他一人,也不怕他捧着书跑了。
或许看他是个病鬼,也没有那样大的本事。
白日里,掌柜会为他准备简单的饭菜,也没让他饿过肚子。
本是平安无事,就等着画好后拿银子走人。
直到第三日夜里,只有宋清明一人的书院内,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似是书本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屋内除了他桌上的一盏烛灯,没有其余光亮,发出声响的位置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的幽暗处。
犹豫一番,宋清明拿起桌上的烛灯站起身,准备过去查看。
六排高大的书架,整齐的排于屋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烛灯的光亮昏黄,和幽暗的深处形成一道清晰的明暗交界线。
若是盯着那幽暗的位置一直看,总觉得会突然出现一只骷髅,勾着手指,引诱他向黑暗深处走去。
宋清明紧张的吞咽一下口水,在心底暗暗安抚自己。
都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按住自己发毛的心,他执灯向前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每走一步,烛灯的火苗都会微微晃动。
连带着宋清明的思绪,也跟着火苗一起摇晃。
直到他被一本书拦住去路。
那本书静静地躺在两个书架之间的地面上。
宋清明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自己吓自己,大概是掌柜没有放好,这书从架子上掉了下来。
他弯腰捡起,将灯光往书上凑了凑,书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阴烛宝典。
这名字起的很奇怪,光看名字根本猜不到里面是什么内容。
宋清明转身,正准备将书放回架子上时,余光从架子上的空隙间瞥见,有黑色的人影在对面掠过。
“什么人?!”
无人回应。
他的神经紧绷起来,快步走向架子对面。
可走过去,对面却是空无一人。
莫不是看错了?
宋清明满是疑惑,回到书掉落的位置,将这本奇怪的书找个地方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