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稍安勿躁。”住持大师眉眼低垂,沉静得像是供奉台上的菩萨,令人不自觉听从。
他抬头,越过人群望向正在佛像旁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的祁容。
相较于在场容山本地的知名玄学人士,祁容显得过于年轻。
但是只要看着他从容自若的模样,住持大师就有一种安心感,仿佛他外出修行时在名寺古刹遇到的古佛像,冥冥中给他一种岁月洗礼、沉淀的韵味和与世隔离的孤独感。
祁容沉思中注意到喧哗声渐落,转头一瞧,刚好对视上住持大师若有所思的眼神。
目光相触,心念电转,祁容掏出金箔晃了晃,彼此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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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容山地小,无论是重新找能够承担大阵的法器,还是足以布置更好的大阵的高人,对于我们来说都太难。”住持大师坦言道。
徐玄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瞥过祁容的时候,他视线顿了下,而后说:“那就是选二?也对,你们容山这里可有一位法器大师在,修复确实更适合你们现在的情况。”
只是他话刚一落下,周围的人就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起来。
“法器大师?我们这里有法器大师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全国能称得上法器大师的也没几个吧?”
“不会是老刘家那位前辈吧?不是说前些年就不动手了,难道又突破了?”
“屁话,怎么可能是他!你知不知道法器大师是啥?那可是朽木上雕花、金蟾吐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市面上有气场的法器有几个?但是人大师出手,随随便便都是真品,不,精品。”
“……”
徐玄然一说完,就感到自己恐怕是说错了话,心生懊恼。
“方药大师,您能给我们引荐一下吗?大师来到容山大家伙居然都不知道,太失礼了不是。”人群中不知谁脑子机灵,打上了老住持的主意,大声问道。
看刚才住持老人家丝毫不显诧异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心里有底。
众目睽睽之下,老住持没有卖关子,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给他让出道来。
徐玄然抬抬手想要拦住住持,但是最后还是满腹懊恼地跟在他身后。
住持大师最后站定在祁容面前,在众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郑重躬身行礼道:“法器修复就拜托祁先生了,老衲代表容山所有同行和生灵感谢您出手相助。”
法器修复何其困难,老住持真心实意感谢他,这一礼显得尤为郑重。
祁容望着老住持花白的眉毛,倏而轻笑一声,上前扶住老住持,朗声说:“祁某不才,也是容山的一份子,如今这点粗鄙手艺家乡能使得上,是我的荣幸。”
“好!”徐玄然突然大声叫好,而后不等众人反应就继续说:“既然已经有章程了,等法器修复完成,我再做一次法,容山就没有问题了。”
他抿唇,隐晦地摸了下怀中的国师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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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师居然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啊。”
“我认得他,他爷爷是祁有为,承上堂就是他家的。听我爷爷说,祁有为来历很不简单,当时在容山落户的时候,老一辈好些人都过去了。只是之后他一直普普通通的,我还以为是谣传。”
“你这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他姓祁,半福加个双耳的祁?我听说国内以前有两个法器世家,被称作‘南林北祁’……”
“怪不得,来头这么大。”
散会后,一众人嘀嘀咕咕居然还真猜到了祁家的来历,不过,祁容的手艺可不是单单祁家的那些。
能够看见法器所有记忆的他,博采众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法器一道从来都是秘而不传、敝帚自珍,而他能轻易地看到每个法器的制作手艺和千百年来有何优点有何弊处,对比总结,自然也就无往不利。
更何况,他本身是一个十分优秀,甚至曾封国师的玄学大师,对很多人来说难以理解、玄而又玄的气场,他能够清清楚楚看到,并且通过诸多手法去增益、调和、扩大,如此更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