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陈正端恶寒的眼神,她藏于袖口的小手哆嗦了一下,而后双手比成狼爪子,面上扯出一个凶狠的神情:“就像是林间饿狼,恨不能将你吃掉。”
小姑娘干净如林间清泉,这话从她口中吐出,竟半点未沾情-欲。
可祁荀清清楚楚地明白话里的意思,眼神一寸寸冷下来后,又听小姑娘说:“他还对我动手动脚呢,先抢了我的步摇,然后还攀上我的手...”
愈往后,白念的声音愈轻。说到后来,她双颊微红,若她记得没错,阿寻也是碰了她的手的。
可这两人当真天差地别,阿寻碰她指尖时,是轻轻柔柔、酥酥痒痒的,反观陈正端,他的一举一动,直教人头皮发麻,一阵恶寒。
说完这话,白念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她是想听祁荀替她说话,帮她出气的。
可祁荀没有。
男人只是薄唇微抿,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远处,再没说半句话。
白念回玉京园时,正值《花田错》演至尾声。
这出戏,白念曾在唱捻阁听过,戏本最后,是个圆满的结局。
戏台上卞玑同刘玉燕正成婚拜堂,戏台下姑娘们痴痴得看着。
一片热闹。
白念落座后,被唱词所感染,原先阴阴郁郁的小脸重新露出笑意。
沈语安是在京戏落幕后才来的,如流音所说,她出门前被药铺子里的事儿耽搁了,故而来得晚了些。
闺中好友一见,白念的话匣子再没合上。
一路从德源堂的松子百合酥,聊至陈正端处事品行。
沈语安惯爱听坊间流言,她去替人诊脉开药时,偶从旁人嘴里听得几句。
“他那人风流惯了,同他往来的,大多是就倚着判司的脸面。”
白念重重地点头,觉得沈语安此话不假。
“你同那李家公子如何?”
“我同李家公子能有何事?”
白念觉着奇怪,近几日,沈语安隔三差五地提起李长安,像刻意提点她似的。
正此时,李长安从后边簇拥而上,他手里提着几个油皮纸小包裹,包裹以麻绳束缚,在半空中悬了几个圈,而后晃悠悠的地出现在白念眼前。
“我听闻念念惯爱德源堂的糕点,是以今日开席前,特地给你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