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其尚在阳东之战中守城有功,升了两级,原本能做京官,是自请回的阳东。这三年来,好像谁都没能真正离开过北境。
一回生二回熟,他和虞知鸿叙了两句旧,又与顾铎打过招呼,口中称赞“陆小将军天赋异禀”,而后安顿好新征北军,带着两人去看城防安排。
顾铎“没来过”北边,看什么都新鲜,绕城巡防时,自以为隐蔽地探头探脑。后边还跟着一队卫兵,都眼睁睁地看着,虞知鸿低声提醒道:“专心,不可左顾右盼。”
顾铎只好规矩了些,认真听孙其尚和虞知鸿讨论。
走到城西,他忽然指着一棵古树道:“这里为何不设哨岗?”
孙其尚奇怪道:“这……什么都没有啊。”
顾铎道:“东边哨岗隔着城墙的转弯,看不到这里,北边又太远。这树高于城墙,如果我是蛮人,要潜伏进城,就会从这借树翻.墙。”
此处虽然没有哨岗,却有士兵巡逻,孙其尚觉得没必要,以眼神请示虞知鸿。
虞知鸿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那树梢上,走神了。
顾铎补充道:“不设哨岗,砍树也行。”
什么东西存在的年月久了,都会被安上一些古物生灵的传说。这树也不例外,阳东城内随便抓三个人,能有两个是它的干儿子闺女。
一位跟随的兵士不满地道:“说得谁都能爬上去似的!”
顾铎耸了耸肩,提气一窜,几步掠上了墙头,亲自示范。
虞知鸿只一眼没照顾到,就见这厮上房揭瓦去了,好气又好笑地喝道:“……下来!”
顾铎应声,纵身跳下。他的身影微妙地重合进了虞知鸿的记忆中,待回过神时,虞知鸿已抢上前一步,将人接在怀中。
顾铎反倒被他吓了一跳,心有余悸道:“你忽然冲过来做什么,差点砸到!”
虞知鸿自知失态,放开手,对孙其尚道:“……既然如此,设一哨岗吧。”
新征北军动身前,大齐的战书便已递至十七部落,定于六月中旬开战。
随着阳东的城防重新落定,十七部落应战的信函也送到了虞知鸿的手上:“大齐贤王,威名远扬。三年前一战,吾心潮澎湃,久不曾忘。六月十九,候君一战。”
“蛮子也太不讲礼数,”王誉道,“递送战书乃国之大事,哪有这么随便的。”
虞知鸿道:“十七部落知道我军主帅另有其人,特意送信于我,是有挑拨离间之心。”
他说着,目光落到了顾铎的身上。
顾铎懒得理这些机锋,兀自走神,在心里演练兵法,忽然被注视,他意识到自己应该说句话,想了半天,前后不搭地憋出来一句:“……对,他就是不怀好意,故意挑逗离间你呢。别生气啊,我帮你打回来。”
虞知鸿:“……”
王誉:“……”
一众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