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祗没有急着拆穿他的心虚,十分配合地拿了照片,几张看下来,提出了合理的分析:
“死者衣着正常,没有被呕吐物或排泄物污染,应该是急性发病,照片上暂时看不出毒物腐蚀的痕迹,应该可以初步判断毒从口入,法医检查食道与胃内容物后可以进一步检测。”
听完这话,姜惩点点头,没滋没味地咬着纸杯沿,靠着墙壁,仰首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
宋玉祗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惩哥,还记得吗?”
“嗯?你说什么。”
“上一次我拉你的手,也是在这里。”
姜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几声,一脸难以置信转头望着宋玉祗:“变态吧你,我还没这个癖好!”
对方却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些。
宋玉祗比姜惩还高出一点,气势上就威压了他,奈何后背已经抵上了墙,寸步难退,他条件反射抬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以他们目前的姿势与距离,姜惩自以为这一踹正中红心的概率在95%以上,换了狄箴那个四肢发达的都不一定躲得开,可宋玉祗却好像在他动腿前就预料到了他的下一步举动,以一种柔中带刚的巧劲化解了他的力道,随即一条腿插进他双腿之间,将他定在原地,进退不得。
姜惩一时怔然,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如此被动的处境下,连迈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如愿,一时失了方寸。
“还?难道惩哥以后打算有这样的取向。”
他被宋玉祗怼得哑口无言,话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宋玉祗靠近越发无措,大脑一片空白,连反抗也忘了,直到对方停在了距他猝然苍白的唇仅有三公分远的地方。
“我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可能被下毒的地方。”
姜惩蓦地回神,恍然大悟,与宋玉祗异口同声道:“口红!”
两人翻出照片,用手机前置灯光照着仔细查看,果然……
“死者的确口唇发紫,但那也许只是表象,如果不是通过进食中毒,另一种方式也能达到杀人的目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延迟死亡时间,还能给凶手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机会!”
想起刚刚秦数是带着证物回局里继续勘验的,姜惩反手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另一端秦数的声音有些疲惫,还是打了个哈欠才回话:“喂,怎么了?”
“老秦,看下你带回的证物里有没有死者的口红?”
“口红?哪有什么口……”
“有的有的,这个呀!”
听筒里传来了白饺饺的声音,估摸着两人应该是顺路一起搭周密的车回了局里。
“啊,原来是这个,有!是什么YSL……”
“约束力,压缩率?老秦,说人话。”
白饺饺耐心解释:“是圣罗兰,一个中高档的化妆品品牌,这款是小金条N°9棕调酒红,很成熟也很显气质的色号,很适合喜欢化欧美妆,是热销的色号,很受欢迎的。”
“N……酒,酒红……不就是口红吗?哪那么多说法。”
短暂的沉默后,白饺饺道破真相的一句话让周遭的空气冷至冰点:“姜副,你该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
“……”姜惩只觉着额心一跳一跳地疼,很想避开这个话题,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借口。
能感觉到一滴冷汗顺着脖子滑进领口,姜惩咽了口唾沫,忽觉有人在他喉结上蹭了一把。
宋玉祗温热的指腹还残留着那滴湿凉的证据,低下头来,对着话筒说道:“不,姜副应该不是单身。”
电话另一头的众人:“?”
只见他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