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而已,”安娜嘴角抽了抽,说道,“你现在估计就是因为被发情期影响太多了,所以判断力也直线下?降了。所以说真的,我建议我们现在别抱了,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还加重你的情况。如果你到时候控制不了你自己,那你还抱着我的话,那我可就危险了。”
她终于忍不住又说内心最深的担心。
安托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不但不相信我,还觉得我是判断力下?降?还要?分开我们?!”
“是不得不分开。”安娜纠正道,“我们得尝试多点办法啊,不能总是抱着,既然抱着没用……”
“抱着有用,而且我闻了你的味道会更有用。”安托万急切地打断了她,说话故意用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且坚定,“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它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在讲什么?神?圣正确的大道理一样。
安娜看它自信坚定那样,估计再?说下去也是车轱辘的话,仗着它看不到,光明正大地在它怀里翻了个白眼,才说道:“你闻的其实都是我的香水,爱闻的话我都拿给你闻,你爱闻多久就闻多久。”
它疑惑地问道:“香水?”
“对啊,你起来,我带你去看,这?个庄园里也有很多,我母亲生前很爱收藏香水,有个房间里一面墙都是。”安娜不动声色仗着起身姿势,地和它拉开了一点距离,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重点从她身上的味道变到香水上。
安托万成功被她带走的注意力,不过它注意力本就容易被带走,而且现在安娜一边行走,一边还有拉着它的手腕,他们两个也还算是有肢体接触的,所以安托万也没有到因为两个分开而产生焦虑的程度。
到了房间,安娜拉着它到了一面墙香水的架子前,借着拧开香水瓶子的动作,彻底放开安托万的手。
她特地从架子上挑出来的是她常用的香水类型,她和母亲的在喜欢的味道上还蛮接近的,而且因为同为这个国家尊贵的女人之?一,她们使用的香水来自同一个地方生产,所以香水里使用到的很多植物说不定还是同一株呢。
香水瓶打开了,安娜递给?安托万,安托万根本不会先涂抹一点到它手上再?闻,或者放手到瓶子上方挥舞,让香水气味淡淡地进入鼻子,安娜也忘记了提醒它,所以它的头猛地凑近瓶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呛得打了很久的喷嚏,香水瓶也被它粗鲁地塞回?给?了安娜。
“难闻!”它用手搓着难受的鼻子,总结道?,“远远闻着有点像你身上的味道,但是没有你身上的好闻,近闻就更不像了,特别难闻。”
“因为太浓了……”安娜教它怎么挥手闻香味,但它挥手了,脸部还是扭曲的,像是闻到什么?散发恶臭的垃圾一样。
安娜估计它刚刚闻到的味道太浓烈了,所以现在鼻子还受不住,于是说道?:“你先打开窗户,探头去窗外深呼吸缓和一下?吧,我帮你调一下?味道再?给?你闻,香味是要闻的。”
“不用。”它干脆利落地说道?。
安娜还以为它不听话,正皱气眉头准备劝,却看到它毫不犹豫地忽然抱住她,猛地把头放到她的脖子弯曲处,很用力地在她那里吸气。
安娜的脖子是正常的敏感程度,可是耐不住它这?样强烈的吸气啊。
那粗重的呼吸频率被她的脖子感知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安娜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脖子是钢琴,被手指激烈地弹奏着热烈的乐曲,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风雨里的可怜花朵,明明脖子处那么纤长细弱,却要遭受风吹雨打。
她的脖子敏感得满是异样,她自己看不到,但估计要?不就是起了鸡皮疙瘩,要?不就是皮肤泛红了。
“让你闻窗外不是闻我啊?!”安娜赶紧说。
她拼命想推开安托万的头,可是安托万就像那种很不听话的宠物狗,说了不让凑过来,也用力去推头拒绝了,可是还是很不听话地在人类身上又凑又闻。安娜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安托万起码没有犬类爱伸着舌头舔人的习惯了,不然她要?疯。
“你快点走开,不许闻我。”她干脆手部紧紧抓住了它的鼻子和嘴巴部分,生生阻挡了它再?嗅的动作。
它这?才安分一点点,可是它满头乱发地看着她,眼神还很委屈落寞。
“你是不是现在无法自控,被发情期影响了?”安娜眯起眼睛问。
“没有!”它立刻强调。
“那就学会听好话,做对事情!”安娜严厉地说。
“可我刚刚没注意听你说什么?啊,这?也不是发情期影响的,我是鼻子太难受没办法。”安托万更委屈了。
“你还有脸委屈,我才难受呢,你就鼻子那一点点难受,我现在整个脖子都难受,你要?脸吗?”安娜使劲儿瞪它。
她粗鲁地推着它,它看着气势汹汹的安娜,明明可以不被安娜推动的,可是身体松松垮垮的,被安娜推了好久,一直被推到窗边。
“安娜,你别那么凶,不好看,不适合你。”它纠结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虽然不懂直接为什么?要?在弱小的安娜面前放低音量,但身体都已经被她推了那么久了,喉咙控制不了也正常啦。
它一下?子就适应了自己奇怪的身体,并且不再?为此纠结。
安娜推安托万到窗边后,就不再?面对着安托万了,转而直面窗户。她本来在专心打开窗户的,闻言扭过头直视着安托万,没好气地说道?:“不适合就不适合,我喜欢就行。你真的是不要?脸,还敢说我生气不好看,我是因为谁才生气的啊。”
“……那生气也好看吧。”它勉强改口道。
“呵——”安娜大声冷笑一声,粗暴地打开了窗户,拉住它的乱发,驱动它的头往窗外伸,语气毫不客气,“去,闻窗外!”
它的头发之前就被她抓过,那个时候她在拼命挣扎,弄乱了它的头发,这?次她是有目的地抓它的头发,那更是把它的发型搞得不成样子,让它像是冤死的鬼魂一样狼狈。
安托万丝毫未察觉,只是小心地看着她,纠结地顺着她的指示,把头探到窗外深深呼吸。
安娜听到它清晰的鼻子呼吸声,这?才怒气消除了一点点。
不过它就草草呼吸了片刻,安娜估摸着连十秒都不到,十秒都不到啊,它居然又把头伸回?来,然后快速说道:“我好了。”
“好个头,”安娜又暴躁了,她踮起脚,抓起它的头发往窗外又是一扯,“去,继续闻,给?我闻够最起码三分钟!”
她是要让它闻着窗外新鲜的空气清醒一下?,顺便也是因为她不服气,不服气它刚刚像条狗一样,在她脖子上拱了那么久,居然现在就伸头草草几秒闻窗外,她才不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