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去蝶屋做客,但不管是?蝴蝶忍,还是?中原真姬都知道,这顶多就是?个不太走心的借口。
——做客是?假,采血才是?真。
中原真姬头上搭着厚实不透光的长布,被隐队的成员背在身上移动?。等到了蝶屋,她又被人往昏暗的室内一塞,基本看不出?己换了个地方。
很不爽,非常不爽。
中原真姬动?作粗暴地把头上的布往下扯,在心里犯嘀咕。
虽然她?认为不是?那种?渴阳光如命的人,对昼夜颠倒的生活习性也接受良好。但?己选择不见阳光,和被迫不能见阳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啊,鬼这种?生物,真的是?从头到脚都没一个点能让人夸。
食物是?人类,更正,是?原同?胞;怕阳光怕得跟个什么似的,狗过的日子都没这么拉;上面还压着一个心理有问题的顶头上司,说裁员就裁员,根本不带犹豫的。
就这苦日子,她如果真是?鬼舞辻无惨制造出来的鬼,她拼个同?归于尽也非得把他一起带走。
真姬站在窗边,将深蓝色的窗帘掀开一角。
隔着一张玻璃窗,屋外是?阳光明媚、鲜花雨露。
阳光落到中原真姬的脸上,她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子皮开肉绽般的灼痛感。仿佛有一个勾子钻进她的皮肤里,把她贴在热砧板上灼烤。
“…有够疼的。”
嘴里嘟囔了一句,真姬松开窗帘,抬手按住?己碳化的右半张脸。
诊疗室的门被人推开,真姬捂着脸回?过头,与开门走进来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哐——”
那女孩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中原真姬眨了两下眼睛,感觉这个女孩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之前救下来的那个稀血?她记得是?叫‘唯’?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好么…那个,需要药么?”女孩焦急地凑近真姬,无措地乱晃了两下手,“啊对,忍姐姐!”
落后她几步的蝴蝶忍从门后探出头,在看到真姬黑漆漆的半张脸时愣了一下。
“这是?…你把脸伸到阳光下了么,真姬小姐。”
“啊,不过没什么大碍。”说着,真姬用指节敲了敲?己的脸颊。
咚,咚。
两声过后,真姬脸上的黑碳在蝴蝶忍惊讶的目光中脱落,露出了下方细软的肌肤。
她对阳光的耐受度似乎比其他的鬼更高。
女孩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抱歉,让你担心了,唯。”
“哪里哪里…啊,你还记得我么,真姬小姐!”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瞳,中原真姬笑着说道,“当然还记得,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是?的!我现在正在跟着忍姐姐学医术。多亏了当初有真姬小姐救了我,谢谢你!”
目送着女孩连蹦带跳,欢欣雀跃地离开诊疗室,真姬‘诶’了一声,说:“我说的嘛,难怪当时蝴蝶小姐对我的敌意不算特?别?大,原来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呀。”
蝴蝶忍:“哎呀,没想过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么?”
“我有那种?东西??”
蝴蝶忍轻笑了几声,“好了,麻烦把你的手臂伸出来吧。”
看了一眼她手里不算粗的针筒,真姬:“就抽这点?”
就这?就这?
“哦,那我不客气了?”
说着,蝴蝶忍不知道从那里拽出了一套大号针筒。
“………啊这。”
中原真姬吞了一下口水,英勇就义。
抽了足够量的血,蝴蝶忍背对着真姬站在桌边,整理着手上的东西。
“真姬小姐和其他的鬼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蝴蝶忍摇晃了两下手里的试管,里面的溶液液面随着她的动?作倾斜,“对人毫无食欲,面对阳光也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给人的感觉也不像个鬼。既不贪婪,也不嗜虐。”
之前宇髄天元也说过这种?话,说真姬不像个鬼。
中原真姬托腮,“大概是?因为我们?诞生的方式不同?吧?鬼舞辻无惨的血液里有他的细胞,被他变成鬼的人,基本上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性格会变的。”
“但我不太一样,我是?先被父亲大人唤醒,然后才开始吃鬼的。…如果要被影响,也是?性格变得更像父亲,吧?”
“那真是?灾难呢。”
“对吧。”
与蝴蝶忍聊天的感觉不赖,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跟蝴蝶忍聊不来的人么?
富冈义勇除外。
她稳重、温柔、理智、成熟、包容…这些褒义词都可以无脑地往蝴蝶忍身上套。
但真姬又会想,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是?鬼让蝴蝶忍戴上女神的面具,把真实的?己扼杀。
“鬼这玩意,全都消失干净多好。”
脱离剧本,真姬说出了?己内心的想法。“鬼舞辻无惨但凡能在该死的时候乖乖去死,都不会有这么多恶心的事。尸体?这东西,就应该躺在地下烂掉。”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春田家又回?到了原主人的手中,而太宰治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则拎着?己额外经营的势力,直接转移到横滨干起了老本行。
用真姬的话来说,太宰治这种?举动?就叫做‘空手套白?狼’,用别?人的家产从零发家。
“…我不干了!把这堆统计表全都送到那个糟老头子手里,让他?己看!”
书房内,赭发少?女气冲冲地把笔往桌面上一拍,大吼着叫来送文件的人转身出去。
“但是?…大小姐——”
“你们??己看看我桌上这些东西…这是?一堆两堆的问题么,这他妈是?所?有文件都被送到我这里来了啊!他是?首领我是?首领,他占着茅坑不——是?吧!?全让我来?”
两个下属欲哭无泪地对视了一眼。
“不是?我们?想烦您…主要是?,首领他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