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我家的道场究竟是做什么的。枪械这种极其容易上手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专门找道场学习。学了这个有什么用。
总得来说就像弓道、剑道、花道这些传统的艺能一样,我家的枪道也是有正规比赛的。最初在外公和母亲的指导下修行的我和老姐就是为了这些比赛而从小进行的体格强化训练。后来当乌拉拉来我们家时,我们三人才作为团队开始了对抗训练。
我们三人最初的比赛则是在我们十岁时,可以持有最低年龄限制的比赛枪械时参加的,理所当然地我们被分到了青少年组。另外一档则是十八岁以后的成年组使用的枪械威力和重量也会更加提升,用枪在改造下甚至可以射击实弹。
枪道的比赛分为生存战和团队战。
生存战是以个人为单位在设置了各式条件与障碍物四平方公里的场地中进行的一对多淘汰制赛制。场地里没有裁判,比赛全程是由监视摄影机无死角拍摄以确保参赛者没有犯规行为。只要被比赛用的BB弹命中则就算出局了,不光是对战时的射击算有效攻击,就连被流弹或是跳弹击中也算有效,条件非常残酷的战斗。不少参赛的选手也是在开始的前期找人结成团体最后再在小团体内部分出胜负。
团队战则是在室内或室外一块只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中,通过墙板迷宫、战壕、土坡等地形进行的团队比赛。最小参加人数为两人团队,六人则是上限。人多数的队伍必须将人数减员到人少数队伍的人数,从而有些团队衍生出了轮流休息上场的战术。出局的判定与生存战一样,不过相对生存战的乱斗,团队战是有裁判在高处现场监督。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就是君子的游戏,有没有中弹全靠参赛的选手自觉在中弹后喊出“中枪”然后在手臂上绑上出局的白条离场。当然这样的游戏也是存在僵尸行为,明明被BB弹击中了却不主动喊“中枪”或是出局了还在场地中参战。这样的人如果遭到了其他参赛者举报就会被禁赛,或是遭到其他参赛者的集火攻击。虽然只是比赛用的枪械可被打中一枪的话还是相当疼痛的。成年组的枪械甚至可以透过单薄的衣物在身上打出淤青,所以为了安全考量青少年组只有团队战。
第一次参加团队战的时候,我们三人可输惨了。因为是第一次实地下场比赛我们完全没有经验,上场没几分钟我和老姐就直接被命中出局,乌拉拉则是因为害怕在我们出局后投降了,这一点在后来没少挨老妈的批评。
那次的成人组那边老爸和老妈倒是轻车熟路了,老爸拿着左轮手枪和盾牌走在最前,老妈则在后方用她的M14步枪支援。生存战也好、团队战也好两人配合着挤进了前四。只不过他们因为年纪的关系已经有些吃不消长时间的持续作战了,在决赛和半决赛时被对手给淘汰了。
这是还只是一年一度的全国比赛,平时时不时地还会举办一些地区性的比赛。通过比赛获得的奖金也是维持我家平日生计的重要收入。
“你们三个孩子听好了。让一点也没有作战经验的你们初阵直接去全国大赛是我失算了。但是投降可真的太丢人了,不管对手怎样强大,我们夏兰行德流绝对不允许投降这种情况出现,哪怕输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次还是第一次就原谅你们了。”
夏羽入在家中的道场里跟三个孩子总结着这次出师不利的经验。
“对不起,师匠。因为我的错。”
“我和夏洛克没想投降,我们不是去战斗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叫你们下场前先预习地形。你预习了吗,夏茗?”
“预习了啊。”
“预习了还一上场就在迷宫里迷路了被前后夹击了。还有夏洛克你怎么会被人从身后击杀的,怎么在听脚步声的。”
“我还以为老姐看着我背后,谁知道她迷路不见了。”
“你怎么不说你看见有敌人跑得那么快干什么,那么莽拦都拦不住,我都不知道你进了哪一道跟不上当然会迷路啦。”
“够了,你们两个小鬼就不要互相推卸责任了。其他人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以后可是要继承这家道场的。居然连资格赛都输的那么快,我真为家里这点传承的技业担心啊。”
夏茗和夏洛克互相不爽地转过了头去。
“从今天开始除了写作业的时间,休息时间一律训练。我和爸爸会模拟实战地好好训练你们。给我做好觉悟,把训练用的枪时时刻刻给我放在身边,整个房子都可以是战场。一定要让你们在下次的地区赛上拿到名次。”
“切,老妈这是在吓人吧。把家里当战场最后弄得一团糟收拾的人还不是她和老爸。”
夏洛克有些不相信母亲真的会为了训练他们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这时父亲叶坚手里拿着刚收起的衣物站在了三个孩子面前。
“你们已经听完妈妈训话了吗?那么能不能帮爸爸拿一下这些衣服去卧室。”
“行吧,反正也闲着没什么事。”
夏茗替夏洛克和乌拉拉答应了下来,三人一起靠近父亲叶坚。此时父亲却突然把手上的衣服往空中抛去,顺势从腰带的枪套中拔出了左轮手枪。
还没等三个孩子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人被BB弹打中了一枪。
“好痛!”“老爸你在干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哼哼,可不能大意哦。这可是为了你们好,爸爸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欺负三个小孩子,老爸你太卑鄙了吧。”
“正式比赛中只有技术的比拼没有年龄之分,给我好好记住了哦。衣服就麻烦你们捡起来再洗一遍了。”
“啊,为什么?”
“是惩罚,如果没防御住我们的攻击,那么你们就得罚做家务。”
母亲夏羽入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解释道。
“真的吗?”
夏洛克不可思议地向母亲问道。
“真的,在下一次袭击之前赶紧把这收拾了。”
三个孩子没有办法只能将地上衣物捡起搬去了一楼卫生间的洗衣机处。
“我已经吃不下了啦……嗯?”
深夜乌拉拉睡得正香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什么东西凉凉地贴在上面。这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但房间里并没有异样。她便再次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当洗手间传来夏茗的叫声时一家人都被惊醒了。
“这是什么!这蓝色的印章!难看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
“啊!乌拉拉你的脸!”
乌拉拉的脸上也被盖了不少印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乌拉拉才意识到了昨晚的异常是被人盖了印章了。
“你们两个一大早吵什么哪?”
“夏洛克连你也……哈哈哈……为什么是胡子和眼镜……”
“啥?”
夏洛克此时看了一眼镜子,唯独他的脸上不是盖章而是用墨水画上了眼镜和胡子。
“这是什么鬼啊!”
“又是老妈他们干的好事吧。”
“完了,今天上学要怎么出门啊。”
乌拉拉不断用水擦拭着脸上的印子,印子稍微变淡消退下去了一些。
“放心吧,用点力可以洗掉的。洗完脸了就来吃早饭,吃完饭都快给我去上学。不光是醒着的时候,连睡觉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止被偷袭了。”
夏羽入从三个孩子身边走过。
“怎么洗啊!为什么洗不掉啊。”
夏洛克不断用水和毛巾擦着自己的脸,不过却怎么都洗不掉。
“不可能啊,我用得都是水溶性颜料啊。”
夏羽入从口袋中拿出了昨晚用在夏洛克脸上的签字笔。签字笔的包装上写着“不溶于水,油性墨水”几个字。
“你等一下夏洛克,我去拿点酒精棉来。你先用肥皂洗洗看。”
“老妈!!”
早饭时家里回荡着夏羽入用力清洗夏洛克脸上的油墨因为疼痛发出的叫声。
就这样几天下来,三个孩子逐渐有些摸透了父母的套路。他们学会了注意起家里的蛛丝马迹,父母是不是带着配枪在家里什么地方瞎转悠。晚上睡觉会在门边架一些容易翻倒和发出声响的小物件。
当有了应对父母的手段后,接下来姐弟两人就开始着手反制父母了。乌拉拉则是充当放哨的作用,替夏茗和夏洛克两人监督着父母的动向。
“师匠来了,腰里系着枪套。”
“好的,夏洛克按计划行事。”
餐厅中夏茗戴上了夏洛克的眼镜,夏洛克则躲在了一旁客厅的被炉中,乌拉拉为了避免误伤迅速跑开到了客厅的窗帘后面。随后夏羽入走了进来,从腰带的枪套中掏出手枪瞄准着正在假装看作业的夏茗。
“夏洛克,今天怎么那么乖在写作业。”
“快考试了,如果不好好复习成绩考差了又要被夏茗笑话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夏茗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或许在二楼吧。”
“是吗?”
夏羽入稍许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这几天的经验告诉她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另一个孩子应该就躲在这间屋子里什么地方。此时夏羽入察觉到了窗帘的异样,窗帘拖地的部分是一双孩子的脚。夏羽入很快认出来那是乌拉拉的脚,她觉得乌拉拉躲在窗帘后面准备伏击她。
‘哼,原来如此。虽然值得表扬,但小孩子也就这点程度了。那么先拿你开刀了乌拉拉。’
夏羽入将枪口对准窗帘,夏茗从她刚才就放在铅笔盒里的小镜子中看到母亲的枪口朝向变了心里捏了把冷汗。一步两步夏羽入朝着乌拉拉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接着夏茗用手上的笔敲响了自己的笔盒发出动静。
躲在被炉中的夏洛克随之扣下了扳机,训练用的BB弹从训练用的道具枪中射了出来,打在了夏羽入的身上。
“痛!”
当听到母亲被伏击中后,夏茗把衣袋中刚才就藏着的训练手枪拔了出来对准母亲。乌拉拉也从窗帘后面跑出,用道具枪对准着夏羽入。
“不许动,师匠!你已经被包围了。”
夏洛克这时也将被炉掀翻站了起来。
“这一下还不错哦,你是怎么瞄准着我的夏洛克。”
“是陷阱,我和老姐一开始就在这里演练好射击角度,这样只要她给我讯号我就会在被炉里扣动扳机,而枪口我则用了坐垫和被子掩盖。我们故意叫老姐卖了个破绽,这样老妈你就会注意到这是一个陷阱,而第一眼则会看到在窗帘处蹩脚伏击的乌拉拉。从而低估我们,忘了还有第二道陷阱。”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平时你都叫夏茗为姐姐的,突然直呼其名了。两把刀嘛?这几天你们进步了嘛,不过可别忘了我们也是两把刀哦。”
“痛!”“手啊!”“肚子啊!”
一瞬间三个孩子全部中弹,这是来自于走廊中父亲叶坚的狙击。身为警官的父亲平时枪法也非常地了得,更何况受到了夏茗与夏洛克的外公夏雨的指导。
“虽然平时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但可别把爸爸我忘了哦。”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收拾了。”
“怎么可以这样!”“是啊,太过分了,师匠!这局至少是我们赢了吧!”
“赢个鬼啊,还不是被爸爸打到了。不过刚才那一下,我觉得你们去参加地区赛已经没有问题了哦。你们三个小鬼已经开始有团队分工的意识了,我很欣慰哦。”
夏羽入分别抚摸了三个孩子的脑袋。三个孩子也只好乖乖地把自己弄乱的房间收拾了起来。
很快地区赛的日子到了。经过特训夏茗、夏洛克、乌拉拉三人焕然一新,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决赛。当然大部分敌人都是因为轻敌,他们三人毕竟之前在全国赛的初阵上连资格赛都没通过,这段时间一直在被其他的团队笑话着。
“可以,这三个孩子可以的。这一代初次的冠军。”
夏羽入站在比赛的对局板前看着三人的从底下一路冲到了顶上的决赛,心里非常开心。培养了他们多年终于可以有些成果了。
比赛场上,三人在起始点做着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