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真睡了踏实的一觉,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窗外,清晨的阳光穿透竹林,灵鸟飞来,落在贺雪真的窗棂上高歌。
贺雪真洗漱后,前往荧徽剑尊的院落问候。院门自动开了?,荧徽剑尊像是一直在等着他,坐在庭中一棵梨花树下参悟剑法。
贺雪真整顿衣衫,走上前向荧徽剑尊行礼问早安。
荧徽剑尊虚虚托住他,说:“来坐下,吃早饭吧。”
树下一张石桌上放着一只食盒,贺雪真坐下,心里想着若是能吃一碗阿娘做的红油云吞就好了?,揭开食盒一看,里头居然当真是一碗云吞。
荧徽剑尊看了?一眼,说:“这?食盒是件宝物,你?想吃什么,都能变出来。”
贺雪真捧着那古朴的盒子看着,不禁啧啧称奇,吃了?一只云吞,居然当真是阿娘做出来的味道。
吃完了?早饭,荧徽剑尊把食盒收了,说:“你?昨天刚来,对天衍宗还不熟悉,四处去逛逛吧。”
他招来一朵云,停在半空中,贺雪真局促道:“我不知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恐有冒犯。”
荧徽剑尊挥手,将一道剑气印在贺雪真身上:“你?放心,有我的剑气护体,你?想去哪里都行。去吧。”
荧徽剑尊宛如老父亲催成天待在家里读书的儿子出去玩似的,鼓励地看着贺雪真。贺雪真便坐上云头,控着云飞出山谷,在天衍宗四处乱窜。
他先在山谷内飞一圈,昨夜荧徽剑尊将他的院落从北面搬到南面,北面留下一处深坑,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空地上,不过一夜功夫,已生出了碧青青的小草。
贺雪真心说,这?地方明明阳光充沛,荧徽剑尊为什么说照不着太阳,非得把他的院落搬走?果然是想要日日盯着自己。
贺雪真在山谷内转了一圈,又到宗门内四处乱转。有荧徽剑尊的剑气护体,谁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停下来行礼。贺雪真见到了不少人,他想要打听自己前世的故事,这?些?人要么不了?解,要么推脱不知情。
贺雪真转了一圈,见识过天衍宗的雄厚底蕴与巍巍气魄,他已不担心自己这?是入了邪宗。荧徽剑尊对他的态度,让他十分好奇自己的前世究竟有什么故事,找不到人问,他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在院中四处闲逛,搜罗出不少旧物来。
他找到一本旧册子,看样子不知放了多少年了,蒙了?一层灰。贺雪真把手?放上去,册子上闪过一道光,不知哪来的风将灰尘吹散,书册翻开。
【今天师尊教我引气入体。肚脐眼下热热的。】
【师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知道,师尊真厉害。】
……
原来前世的他也叫贺雪真,这?册子里的内容除了修行便是师尊,贺雪真翻到后头,修行的事提得少了?,师尊的事提得越发多了?。贺雪真只觉得怪怪的,翻到最后一页,扫了一眼,大吃一惊。
这?最后一页的内容,竟是写了?贺雪真对他师尊剖白心迹,师尊拒绝了?他,贺雪真十分失落伤心,字里行间都像掉了?魂似的。
贺雪真被烫了似的合上册子,暗道:“原来我前世爱上了?自己的师尊?我可真是胆大妄为啊,那师尊究竟是谁,有多好?让我这?般神魂颠倒的?”
他的想象中,师尊的模样竟渐渐与好友何?静书的脸重合,贺雪真想起好友,有些?淡淡的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与小狐狸相见。
这?师尊想必也是天衍宗的人吧,贺雪真把那些长老们的脸一一回?忆一遍,无法想象自己对他们神魂颠倒的样子,打了?个寒颤。那位荧徽剑尊和自己,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的院落靠得这?般近,两人的关系应该很是亲密吧,是朋友或是师兄弟吗?
贺雪真来到荧徽剑尊的院落前,叫道:“仙师,剑尊?您在吗?”
院门自动开了?,贺雪真走进去,里头空无一人。食盒仍放在梨花树下,贺雪真走上前,半空中出现了?荧徽剑尊的虚影:“若是饥饿,可自行取用食浆。我有事出去一趟,三日后回来。你?且四处玩玩,若有谁欺负你?,将这?枚玉简摔碎。”
虚影说完,没入桌上一枚玉简之中。贺雪真将玉简收好,打开?食盒,吃饱喝足,对着荧徽剑尊的院落好奇打量。
虽说荧徽剑尊对他十分纵容,贺雪真性子谨慎,不敢在他的院落内造次,只在游廊内走了一圈,这?时竹林内的灵鸟飞来,冲向一处紧闭的屋门。
贺雪真连忙追着灵鸟,叫道:“别乱跑,这?里可是别人的地方!”
那灵鸟撞开?门,冲进屋子里,翅膀带风,掀飞了?一地的画卷,从窗户飞了?出去。贺雪真追在它后头,踏进屋子里,手?忙脚乱收拾四散的画卷。
这?些?画卷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贺雪真猛然抬头,屋内四壁挂满了画像,竟都是他自己!
贺雪真只觉得悚然,走到墙壁前仔细观看,画中人的确是他,却比他现在的年纪要大一些?,约莫二十出头,神情凛然,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像那位荧徽剑尊,越发让贺雪真笃定这?两人是师兄弟。
但谁家师兄弟会在屋子里挂满对方的画像啊?
贺雪真把画卷放在桌上,不小心触动了桌上的玉简,被吸了进去。玉简内,那与他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或是练功,或是修行,片段不停闪过,似是某人点点滴滴的回?忆。
片段最后,青年男子躺在雨水中,右手无力地垂在小腹,一人在侧冷声道:“就是此人杀死了穆长老,与妖族勾结,甚至趁你?失忆蓄意欺骗,哄你?与他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