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伸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往床头摸,在离手机只有一分距离时脚踝被庄承然握住用力往下一拉,江轶闷哼一声,皱眉道:“我想接个电话。”
庄承然身上有层薄薄的汗,粘上了一些长发,额上也粘上了,他随手从额头往后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眼尾又细又长。
他随意瞥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何灼。
他微蹙眉,很快又抚平,带着笑似诱惑道:“何灼的电话,不接他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
江轶脸皮薄,瞬间红了脸。
庄承然俯下身,一手撑在枕边,一手扶住要滑落的长发,吻从江轶的额上那道状似闪电长约半指的疤,经过双眸、鼻尖,在淡粉色的唇上细细碾磨,最后停驻在绯红的耳垂上。
庄承然没有约束江轶任何,但他知道江轶不会反抗他。
江轶是世界上最好的伴侣,他不会拒绝我,也不会离开我的。
江轶偏头看向手机,铃声已经断了,屏幕也熄了,过了两秒,“叮”一声,有短信发来。
【何灼:庄承然又不让你接电话?】
江轶愣怔住,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即使在半夜给他打电话他也会接,但和庄承然在一起三年,他有多少未接来电他已经数不清了。
耳边的吻也停下了,庄承然拿过他的手机直接关机,扔到床边地毯上,双手捧住江轶的脸,眼色深沉,“我想你生日的这天只属于我一个人。”
江轶想说的话都被他堵在口中,双腿被抬起……
第二日江轶醒得很早,才五点不到,天微亮,朦朦胧胧一大片雾蓝色,看起来今天的天气应该不太好。
庄承然还没有醒,他睡着时很乖,万千乖戾都被收敛,他喜欢抱着江轶蜷着睡,像个要抱玩具熊入睡的小朋友。
雨淅淅沥沥地落了,拍打在透明玻璃窗上炸得粉碎。
江轶余光瞄到了地毯上的手机,他轻轻叹了口气,想着待会儿要给何灼回个电话。
“为什么叹气?”
不知何时庄承然醒了,说话时胸腔颤动抵在他后背,闷闷的。
他如实回答:“在想何灼会不会生气。”
背后的庄承然眸色一暗,将人捞着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一大早就在想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
江轶昨晚被他折腾得不轻,这会儿觉得骨头都要散架,特别是腰和大腿,不仅酸还疼。他忍着痛问:“何灼的醋你也要吃吗?”
庄承然嘴角紧抿,那粒轻扬的红痣都好似沉落下,江轶知道,他又把他惹生气了。
庄承然翻身将江轶压在身下,吻又密集落下,喘息间,江轶匆匆道:“别在脖子上留下痕迹……今天有事…要、出门……”
再醒来时已是中午,雨已经成了漂泊大雨,天色沉沉,房间里没开灯,也灰沉沉的,让人提不起劲。
江轶还记得要给何灼回电,但在床头和床下都没找到手机。
他反应过来,是被庄承然拿走了。
他掀开夏凉被要起床,这才看到腰腹和大腿内侧都是紫红色的印记,还有两个圆形的牙印,庄承然咬得狠,皮都破了,难怪早上会觉得刺痛。
镜子里的江轶有些憔悴,昨夜没睡好,眼底青黑,嘴唇泛白,脸色更加惨白。
他偏头,果然看见了脖子上一片红色的吻痕。
庄承然从不会听取他的意见,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么?
江轶换了件中领的衬衫,堪堪能遮住吻痕,下了楼。
庄承然正在做饭,桌上放着两大袋东西,应该是今晚party要用到的东西。
咖喱鸡的味道很香,但江轶没有任何食欲。
庄承然笑着道:“你醒了?可以准备一下吃饭了。”
江轶问他:“我的手机在哪?我想给何灼回个电话。”
庄承然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他将火关掉,“今天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且极具压迫。
江轶很无奈,对庄承然这种幼稚又执着的地方感到无奈,还有一点烦躁。
“他是我朋友,我只是想给他回个电话,我怕他担心。”
“可我还是你的男朋友,你却只想着别的男人。”
江轶觉得和他说不通,所幸随他去,他穿上西装外套往玄关走。
庄承然忙问:“你要去哪?”
“学校有个教师会议。”
“吃完饭再去?我和你一起去。”
江轶摇头,“不了,会议一点半开始,要来不及了。”
庄承然看了眼钟,已经将近一点了,他不满地问:“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江轶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我早上和你说过,还让你不要在脖子上留下痕迹。”
庄承然盯着他的脖子,衬衫领将吻痕遮得都看不见。
应该再留高点,这样就怎么也遮不住了。
“去换件衣服,这件领子太高了。”庄承然边说边解江轶的衬衫扣子。
江轶忙阻止他,“别闹,就是因为这件领子高我才穿的,而且我快迟到了。”
“为什么?”庄承然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江轶不懂,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庄承然步步逼近江轶,将他圈在自己和墙壁中间,长发垂下,滑过江轶的脸颊。
“为什么要遮住?你害怕什么?害怕有男朋友的事会被发现吗?”
庄承然的手顺着被解开的领口溜进去,手指一一点过吻痕,“还是害怕被人说淫.荡?没关系,我不会让别人这么说你,谁说我就缝谁的嘴。”
“你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
他吻在额上的疤上,登时额头就火烫般,那块伤疤已经十一年了,理应来说早就不痛了,但江轶却觉得此时疼痛难耐。
屋外倾盆大雨,风呼啸如嘲笑声,笑他当初的决定。
如果之前没有顺着气氛而答应他,如果在知道他一直在骗自己时就提出分手,如果……他没有在三年前路过那条小巷。
江轶低垂着眼,握紧的手渐渐松开了。
他听到自己用一如平常的稳定语气说:“庄承然,我们分手吧,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