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上前了一步,语气稍微软和了一些,低声道:“贵妃也在,约莫是为着娘娘早上让奴婢去内府重新换了一批宫人的缘故。”
江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个碧桃这么重要?重要到贵妃要拿这件事情到皇后身边去说嘴?
看着江画神色,徐嬷嬷又道:“不过娘娘也不用担心,早上的事情皇后娘娘也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那会儿都是什么都没说的。”
江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换了一身衣服,上了肩舆就往长宁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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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天气变得也快。
之前还在下雨,没过一夜就又重新放晴,那些绿树红花在雨水冲刷后此刻肆意舒展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生机勃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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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宁宫前下了肩舆,江画扫了一眼停在一旁明显属于贵妃的那一套肩舆,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如果把一切弄得清楚活得明白的代价是现在就和贵妃撕破脸,那倒也不必为了十几年后贵妃一定能统领后宫这个事实给她低头的。
重活一辈子又不是来做低伏小受委屈,虽然一直动脑子琢磨这些阴谋诡计实在是烦躁,但她去琢磨这些也不是为了给人低头。
这么想着,她等在外面人进去通传了,然后跟在出来迎接的女官身后进去长宁宫内。
一路进了偏殿外,守在门口的宫人为她打了帘子。
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见着皇后靠在凭几上正皱着眉头听着站在一旁的贵妃说话,江画一边想着贵妃到底会说什么,一边便抬腿往殿内走。
一见江画进到殿内,贵妃便停下了说话束手站在一旁。
江画上前去行了礼,然后听着皇后叫起,便规矩地起身站在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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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现在淑妃来了,你有什么话便直接与她说吧!”靠在凭几上的皇后懒洋洋地指了指江画,“你们都是妃子,平起平坐,有什么矛盾便直接面对面说,实在不必闹到我面前来,非要我给你们一个公道。”顿了顿,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贵妃,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再说你们也不是小孩儿了,若是与我的长乐一般年纪,让我事事调停也就罢了,可你们是吗?”
这话显然是让贵妃噎住,她憋了好久才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而看向了江画:“妹妹,我听闻今日你把宣明宫上下宫人全部都退回了内府,这事情做得实在荒谬。若是传到宫外去,妹妹怕不是要得一个骄奢淫逸的评价了,这才刚做了淑妃,便如此骄横,连宫人都容不下。”
“骄奢淫逸”这四个字江画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落到自己头上,再者说她就是换了宫人,又有什么好骄奢淫逸的?若她把宫里摆设全部换一遍还不满意要求再来一遍,才勉强能算吧?
见江画不回答,贵妃露出了一个忧虑神色,还徐徐叹了口气,道:“妹妹年纪小不知事,我不好劝,才想着让皇后娘娘来劝一劝,好歹妹妹也是安国公府送进来的,娘娘开口总比我开口要好一些呢!”
听着这话,江画看了一眼贵妃,又看向了皇后,只见皇后仍然是那一脸似笑非笑,心里微微一琢磨,便想好了说辞。
于是她道:“只不过是那些宫人偷懒耍滑,我看不下去了,便退回了内府。如若他们偷懒耍滑什么都不会做,我为什么要留着呢?退回内府才是最好的吧?”顿了顿,她重新看向了贵妃,微微笑了一笑,“早上我让内府把人带走的时候,便让人来回禀过皇后娘娘此事,当时娘娘也觉得我做得对。若是贵妃心疼那些宫人,不如便把那些人全部都带回云韶宫去好好对待,说不定还能换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