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跟踪事件过后,徐迪被桦阳二中退学,就再也没了踪影。有人说他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疗,也有人说他去了特殊学校,总之到了现在,大家都快把他忘干净了。
学校并没有向学生们透露他被退学的真实原因,一来?维护了学校的声誉,也保护了郝老师的名?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周五,我们几个?人被拉了一个?群。徐迪跟我们说了这件事,但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出现。那天?晚上我们本来?都打算走了,就看到小?秋老师牵着狗出来?了。”王鹏低头盯着鞋尖,声音越来?越低。
人是找到了,可徐迪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报复吗?
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报复心?理强的可怕。
郝书尧站起身,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扶住桌子才勉强站定:“行,我知道了。”
“那我……能不能麻烦您不告诉我爸妈,他俩现在身体都不太好,我怕气着他们。”王鹏的父母像是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了,拼命赚些钱想?让他好好读书。
要被老两口知道自己儿子干出这种事,难保不会暴怒。
“一千字检讨,外加一千字道歉信,寒假找时间交给?我。”
“啊?”
王鹏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轻则通报批评,重则开除学籍,可光是写检讨加道歉信,这惩罚比他想?象的轻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困难的时候,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做违法的事情。你们现在还?小?,还?有机会改正,作为老师,我更应该给?你这个?机会。”
郝书尧感觉自己要被感冒折腾崩溃了,没说两句话就要猛烈咳嗽一阵,不得不猛灌几口水压下去:
“但我希望你能给?向老师道个?歉,不是我代为转达,而是你亲口跟她说。”
王鹏仍旧在状况外,有些搞不懂面前这个?老师的行为,但还?是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先?应下来?。
“好了,回去上课吧。”
王鹏已?经?站了小?半个?小?时,腿都站麻了。得到特赦,赶紧快步出了门,没过几秒却又折回来?了:“郝老师,谢谢您。”
“嗯,不客气。”
找到了幕后的人,就意味着事情很?快可以解决了。
徐迪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这次只是找人跟踪向喻秋,下一次保不齐会用什么别的手段,让他这样下去太危险。
接下来?就要试着联系他的父母,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整整一晚上,郝书尧都端坐在电脑前和罗维打电话确认着这几个?孩子的基本信息,还?拜托他打听徐迪在哪儿。
熬了一整夜,天?还?没亮的时候,书尧感觉四肢沉得像是灌了铅,昨天?的药一点用的都没有,只能硬撑着躺到床上,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可她依旧睡不踏实,身体上的疼痛和呼吸的阻塞让她三番五次地醒来?。
恍惚间听到放在客厅的手机铃在响,却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扶着墙走到沙发边,挣扎着试了几次后,抵不住席卷而来?的眩晕感,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她都再无知晓。
梁柒月联系到了向喻秋,当然还?是惯例把她骂了一顿,跟个?乌龟似的出了事就缩,能干成什么事?
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联系郝书尧,电话却迟迟没人接。
本来?想?着两人自打签完合同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也知道了她是小?秋的妈妈,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干脆上门当面聊聊,也好给?她做做感情指导。省的下次再吵,麻烦的还?是她。
可敲门没人应,打电话没人接,听着狗叫声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从屋里传来?了电话的响声。
梁柒月多了个?心?眼,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就见到书尧已?经?晕倒在地毯上,面色潮红,身上也热得发烫。
显然是重感冒,并且没注意休息。这么瞎折腾,不出事才怪!
柒月火急火燎带着人直奔医院,路上止不住对着向喻秋一阵狂骂,可同时又觉得书尧变了不少。
她以前给?她的感觉总是成熟稳重的,考虑得比平常人要多。
严谨到穿袜子都要纠结左右的程度。
可现在却到了一种感冒生病都不懂得照顾自己,险些造成生命危险的地步。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郝书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像极了她在呼北时的遭遇。
嗓子干涩的发痛,浑身上下也都像被汽车碾过一样酸痛无比,唯一让她感到宽慰的就是手背上扎着的输液管,冰冷的液体能让她清醒一点。
一瞬间,她有种向喻秋又回来?了的感觉,也理所当然认为是她,因为只有她会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关心?。
可是当她满载期待将目光投向床边,看到的却是梁柒月写满了担忧的脸。
医生说了,再晚送来?半天?人就危险了。她这是险些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媳妇,自然害怕的不得了。
“房……梁阿姨?”
房梁阿姨?
某种程度上来?说,向喻秋得不着调是遗传自母亲的,因为也只有她俩会在这种时候关注到奇奇怪怪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