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喻秋也不是存心找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跑到花店来了。见到老板后,还挺意外对方这副样子的,那天放的狠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伸手轻握了一下:“向喻秋。”
她打量了一下二楼的装饰,很古朴的风格,应该是改造成了住所的样子,楼梯口有一扇防盗门,关上刚好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如果没估计错的话二楼应该有不到一百平米的大小,她们所在的是书房,也是会客室,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英文侧封的书,她勉强认出了几本:
《理想国》(TheRepublic)
“你对这书很感兴趣?”
“没有,只是看到英文会习惯性认一认罢了,失礼了。”偷偷打量别人家里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反应过来的向喻秋觉得不礼貌,赶紧道歉。
“这有什么失礼的,我还以为你对这些哲学的东西会感兴趣呢,想想也是,除了那个怪人谁看得懂这东西啊……”严一茗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抱怨什么,但反应过来又淡淡一笑,“这是我家那位的书,她是哲学教授。”
“那他一定很沉稳。”
哲学教授?那不是闷骚吗!
“嗯……其实有点闷骚。”
“噗……”内心的真实想法被点出来,正喝着茶水的向喻秋被烫了一下,嘶嘶地吸着气,舌尖钻心地痛。
“所以呢,今天来有什么事?又要送你女朋友花?”严一茗笑着故意这么问,但在对方发作之前又改口了,“哦不对,是女性朋友。”
“我俩吵架了,我在想要不要再送个花道歉。”向喻秋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心不在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心情居然也不烦躁了,竟然有点想跟这个头一次见面的人聊一聊。
“介意说说为什么吵吗?我很会帮人处理感情问题的。”
“我想帮她解决问题,但她什么都不说,你说她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严一茗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可万一是她不想麻烦你呢?朋友之间并没有那么牢固的关系,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她可能比较自卑,害怕说了反而会失去你这个朋友罢了。”
“我又不跟别人一样,跟我说说怎么了,还是室友呢……”
“那你呢,你为什么想帮她解决麻烦呢?是太闲了吗?”
“不是,就是看到她老颓废着就很……不舒服。”向喻秋喝了口茶,她确实很不舒服,尤其在看到郝书尧动不动就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样子,特别是在跟家人通过几个电话后,那样子让她看着没来由的郁闷。
“我觉得你是……”严一茗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我帮你挑一捧花吧。”
接着她就起身去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抱着一捧向日葵就回来了。
“你在楼上也种花?”
“嗯,我比较喜欢的花会放在楼上,一种是百合,另一种嘛……就是这个了。”
说着严一茗把向日葵放在桌上,从抽屉里取出包装纸,细心包裹着,还不忘跟她介绍。
“向日葵的花语是信念,光辉,寓意着勇敢追求幸福,这花用来送你女……送你朋友再适合不过了。”
“哦。”
向喻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向日葵就是很常见的花,她对这花之前唯一的印象就是能产出瓜子和榨油罢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门路呢。
“好了,就当我认了个朋友,这次友情赠送了。”
严一茗笑着把花塞到她怀里,坐下喝茶去了。
“这……不好吧?”向喻秋挠了挠头,她今天本身是抱着找茬的心态来的,结果没想到被这个花店老板的热情折服了,此时不得不赞叹这个老板真是有手段。
“没什么,朋友嘛,而且我觉得你跟我家那位很像,以后有时间多来找我玩儿就好了。”说完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下次如果我家那位闷骚也在的话刚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们应该很有话题。”
“好,那就不打扰了,谢谢。”
“拜拜,下次见哦小秋老师。”
向喻秋下楼的脚绊了一下,差点滚下去,尴尬地摆摆手,抱着花快步出了店门。
严一茗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向日葵的花语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她没说,怕吓到这位新朋友。
向日葵,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想到这儿她嘴角的笑意更浓,打开微信给置顶发了一条语音:“默雯,我发现了个有趣的家伙,而且她也觉得你是个闷骚诶~”
不一会儿那人就来回复了:“我说你真是……晚上给我等着!”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咬咬牙,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身边的一张单子,上面写着:桦洋第二中学哲学讲堂第一期,主讲人:季默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