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地上都铺满了花瓣,南清顺着这花树往屋子里看去,那里开着一扇窗,她走近了一瞧……
有一白衣公子端坐书桌之前,手执一本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心神完全浸在书本之中,对外界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
这就是那传闻中的洛府二公子了吧?
原来那小二那一顿吹嘘果然一字不差,甚至这人比起那一顿夸夸其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人……即便是在游戏里,南清好像都少见这般清雅绝伦的姿态,他就像是印在了画上,一丝一毫都完美无缺,青丝如云,玉冠齐整,那衣衫如云如雾一般,明明只是普通白衣,穿在他身上却有几分缥缈神秘的仙气。
衣摆落在地毯上,窗外吹进去不少花瓣,就安安静静的落在衣摆之上……
那手如白玉,修长完美。面目清隽,神情专注,长眉入鬓,又生得一双细长的凤眼,眼睫微微低垂,正好半掩住眼角一颗朱砂泪痣。
这人真的生得好绝。
虽面目还有些少年气息,可南清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姓洛?
南清心中突然亮了一下,不由得唤道:“洛尘?”
这一声就像是搅动了一波平静的湖水,像是落入了绝美画卷上的一滴水一样,那白衣的公子有些茫然的抬起眼来,仿佛才从书本的世界里脱离出来,还带着几分迷蒙。
那眼朝南清看来,瞬间整个世界恍然失色,那眼神清亮,不含丝毫情绪,有些漠然,又算不上冰冷,好像一切都是刚刚好……
澄澈无比,没有丝毫的杂质。
果然是他啊……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有这般清雅,这般仙气超脱的姿态了。
有风吹过,那一树的粉色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两人中间一晃,吹过洛尘的衣摆,他已起身,眼中刚开始的迷茫已经退去,只剩下有些迫切的担心。
他几步上得前来,少有的几分焦急,“姑娘快些离开!”
南清还有些没回神过来,他脸色突然一变,这还是南清在游戏之外第一次遇见这个人,可在游戏里那么多年头……他都是淡雅绝伦,从未露出过如此失态的神色。
“住手!”他略显惊慌。
南清往后一伸手,‘叮当’一声,剑气击打在偷袭自她脑后的锋利爪子上,顿时听到了那狐妖的痛呼。
南清转过身去,那狐妖一身红衣,脚踩在花树之上,俯身而下,是一个蓄势待发冲击的姿势,这狐妖身材傲人,哪怕穿得并不暴露,可架不住这波涛汹涌,随时让人感觉那衣领处会崩开一样。
她一脸惊怒,但没露出之前狰狞的妖态来,反而那些恼怒如今都显得有几分成熟的媚意。
她是狐族,天生貌美,那一双眼描了红,更是摄人心魄。
“滚,你快滚,不许你来打扰我们!”狐妖气急败坏,她失了法宝,又受了伤,刚才那一下,南清直接将她指甲都削了,削得太深,伤了一点指肉,这会儿指尖还在滴血。
“可是我看,这位公子好像并不太愿意在这?”南清不慌了,如果这人是洛尘,那么之前她猜的那些什么情深虐恋也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
洛尘何许人也,小小山狐,能动他的心?
但南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洛尘的出身竟是在凡人的官宦世家,还有这许多的波折……
以前只知道他如何强大,乃是世人楷模,当之无愧的正道之首,是那唯一能与妖圣离纾并列世界之巅的人,却不想……原来他五百年前,还是一个凡人。
而且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书呆子?
南清实在忘不了他从书本刚回过神来时那迷茫的样子……
“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多嘴!”狐妖捏着带血的拳头,看了眼站在窗前的洛尘,眼神瞬间升腾起几分委屈和不甘来,但更多的是痴恋。
洛尘低低叹了一声,“姑娘何必执着,这几年来你被那法宝反噬,早已经受了重伤无力再抵抗,何不就此离去,也好保全性命?”
南清默默的让开了位置,让这两人好好说道,她也乐得吃瓜。
倒是凤瞑一丝不放松,蹲在南清肩头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狐妖,好像她一动,他就准备将她付之一炬。
“我若是走了,他们如何会放过你!”狐妖又悲又带着几分恨,“你为何就是不听我的,你跟我走,只要离开了这里,天大地大哪里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
“姑娘。”洛尘的声音突然一冷,他本是谦谦君子,但这一冷,就恍如与人世隔着千沟万壑,“我与你之间并无任何情分,姑娘所言报恩一事,与我来说也并无必要,姑娘还是早早离去,不要为此丢了性命的好。”
“我不走,我不走!”那狐妖激动了起来,好像洛尘每一句要与她拉开距离的话说出口,她的心绪就剧烈一分,“书上都说救命之恩须以身相许,为何你就是不听!我到底差在哪里了?你父亲苛待你,府中人人欺你,你在这里从来都不开心,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提到这里,洛尘微微摇头,他与这狐妖也不是第一次争论此事,可她从来听不进去。
“我知道了,还有那个贱人,她移情别恋当众羞辱你,还有抢了你未婚妻的兄长,还有轻慢你薄待你的父亲,你信我……我能杀了他们,只要再给我点时间,我修炼成了……有那法宝,我一定能杀了他们的,可是……”
狐妖好像个根本不懂洛尘所思所想,也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突然恨极了,咬牙朝南清看来。
“可是我那法宝被她毁了,都是她!都是她!不然我就能替你报仇了!”
这火可是一下就烧到了吃瓜人南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