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对莲足浸入水里,沈络欢才消停,不得不说,泡脚很舒服,而顾钰的按摩手法...也不错。
姑且当他是个不健全的太监吧。沈络欢尽量放松心态,任他的手指在脚底摩挲,想起他假传战事,故意问道:“本宫已到辽东,按照约定,你何时发兵增援奴儿干?”
“出兵平定祸乱前,臣必须确认一件事。”
“何事?”
”公主值不值得我大费周章。”顾钰狠狠按了一下她脚底的穴位,引得少女娇呼。
沈络欢气不过他欺负自己,用另一只脚扑棱水花,弄湿了他的前襟。见他脸色不好,歪头笑道:“本宫刚刚腿抽筋,顾公公别往心里去。”
顾钰蓦地起身,如一头矫健猎豹,突然将她压在榻上,而她的一条腿被他折在引枕上。
胸口相贴,沈络欢脸颊滚烫,“放肆!”
胸前鼓鼓的两团让顾钰短暂愣住,这个像小白兔一样的公主,转眼几年就发育了。
顾钰低眸看着沈络欢,勾唇道:“冠帔盛饰,身娇体柔,公主长大了。”
听说卫兵久不归家,最爱讲荤话解馋,顾钰常年在军营,固然染了军痞之气。
沈络欢被压得上不来气,连脖子都红了,情急之下,拔下发钗狠狠刺向他。
顾钰扣住她细腕,轻轻一捏,迫使她松开手,发钗落在裘被上,与此同时,顾钰站起身,掏出罗帕擦拭手指,“应变力和攻击力太差。”
沈络欢大腿差点抽筋,坐起身瞪着他。
“一只发怒的兔子在面对猎手时只会色厉内荏,有何用?”顾钰将罗帕丢进水盆里,“自己擦脚。”
说完,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陡然停下脚步,琥珀眸子泛起幽光。
背后的沈络欢手持火铳,铳口抵在他背部,问道:“谁是兔子?”
顾钰缄默,周身散发着矜冷。
火铳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倒是用上了。将火铳怼进几分,沈络欢要求道:“举手。”
顾钰没回头,却也知道后背上的东西是火铳,“臣这辈子,被三个人拿火铳威胁过,一个是骠骑大将军郑风,一个是禁军统领张铭。公主可知,他们是何下场?”
先帝在位时,郑风和张铭功高盖主,不可一世。后来,一个做了逃兵,被初入战场的顾钰打爆头,一个当街调戏民女,被回京复命的顾钰砍断腿……难怪顾钰做得那么绝,原来与他们俩有过节。
沈络欢歪头,“我想知道第三个人的下场。”
顾钰低低吟笑,连带着篷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了,“公主觉得呢?”
沈络欢知道他指的第三人是自己,故意说道:“寿终正寝。”
“但愿如公主所言。”
他还挺配合,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沈络欢娇哼一声,用铳口狠狠怼了他一下,“现在,本宫问一句,你答一句,若不老实,本宫崩了你。”
顾钰唇角衔笑,笑意阴鸷。
沈络欢问道:“奴儿干都司的战报,是你胡编的?”
“不是。”
“那这一路上,为何不见逃兵和流民?”
“收容在辽阳城了。”
沈络欢才不信他,“辽阳布政使司能承受那么大的额外开支?”
顾钰像听了什么笑话,冷声道:“公主问话前,先动动脑子。若非城中接纳了大批流民,我会向朝廷索要粮饷?”
被训责得哑然,但气势上不能输,沈络欢问道:“那你为何不在密函中直言,却说是补给军资?”
顾钰反问道:“天子会在乎流民?”
显然不会,沈槿继位后,各地□□不断,为加强内廷实力,沈槿将库银用在了禁军身上,怎么可能再拿出钱两救济百姓。
沈络欢又问:“那你为何骗本宫过来?”
听见这个问题,顾钰双肩轻微耸动,“我帮公主逃出金丝笼,公主不该感谢我?”
沈络欢沉默,沈槿确实把她当成了没有攻击性的金丝雀,恣意宠爱,又不屑一顾。若一直生活在皇城,指不定哪天就被沈槿当做筹码送人了。可她还是想不通,顾钰为何要将她骗来这里。
像是猜到她的疑惑,顾钰道:“臣受故人之托,保护公主,历练公主,让公主可以独挡一面。”
男子徐徐陈述着一件不太能令人信服的事情。
沈络欢一愣,“受谁之托?”
“等公主达到臣的要求,臣自会告知。”顾钰侧眸,看向娇小的少女,“希望公主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沈络欢说出心中所想,“鬼话连篇。”
顾钰腰杆笔直,“信不信,不由你,你只需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