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宗一派抑制不住得意之『色』,也是情理之中。
见玄阴谷如此放肆,卜敬之堂主也不甘示弱,讽刺:“老夫没记错的,你们玄阴谷一个长洲印也没得到,还折损了四位金丹巅峰弟子,谷主竟然能这么快从自家弟子身陨的悲伤中走出来,如此真心实意地为无量宗高兴,真是高节清风。”
玄阴谷谷主脸『色』一黑,词穷了,却还有其他无量宗派系的小门派参与舌战:“流雪凤凰堂也不过只得了一画,听说你们还拿了太微境的金印,正式成了他们的附庸?难怪,你们依附的太微派今非昔比,你们战绩平平也有可原。”
“是啊,太微境到底还是惜败,有一两个出风头的弟子又有何用呢?”
“其中一个还是城阳掌门的灵宠,算不得数,太微境不会沦落到连一百人也凑不齐,要拿灵宠来充数了吧哈哈哈。”
然而,无量宗一派的奚落没维持多久,很快就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偃旗息鼓了。
无量宗虽然在人数上胜了太微境一筹,却在质量上落败。
他们得到“正”字笔画最多的,有包括叶耳和郑无妄在内的四位弟子,分别是:四画,三画,四画和五画。
而太微境得到三笔画以上的弟子共有六位,其中奎岳竟有满满的五画,凑成了个完整的“正”字,而更让人惊叹的是,银绒。
银绒一个人,居然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正”字再加两画!
虽说长洲秘境的评判标准一直是个『迷』,有人说与在秘境之中得到的机缘有关,有人说与弟子本身的资质有关,也有人说与弟子在秘境中的表现有关。
不论如何,“长洲印”是秘境对进入其中的修士们,最大的肯定,银绒一下子获得一个半“正”字!
这才是真正的一战成名!
银绒因为化形很晚,从小到大都是被同伴们耻笑的对象,每个人都嘲笑他资质低得离谱,做了两百余年的长『毛』畜生,才堪堪化形,化形之后,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就连师父的看家本领媚术,也学得聊复尔尔,除了皮囊漂亮之外,一无是处,是只看不到前途的狐。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当“优等生”的感觉,出秘境之后,一整天都处于别人的追捧中,快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你真应该看看无量宗那些老家伙的嘴脸!胡公子,你太给我们太微境长脸了!”
“范孤鸿老儿脸拉得那么长,都快掉地下了!”
“按惯例,掌门仙尊必定会给你和奎岳额外的奖励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拿了一个半长洲印?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修为一定大涨了吧?”
有什么奇遇?只是被你们掌门仙尊干了一天一夜而已,修为倒是真的大涨了。
银绒干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运气好吧。”
众人都道:“胡公子不要谦虚,我们已经听说了,你天资卓绝,很得掌门师尊的赏识,还被他老人家亲自教授功法!”
银绒心虚地问:“你们听谁说的?”到底是清田还是清轩,嘴巴怎么这么大?他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这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然而,却听那些弟子道:“是掌门仙尊亲口承认的啊!”
银绒于是又听了一遍自家炉鼎那番与他不谋而合的说辞,整只狐都听呆了。
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了吧!可祖宗为什么要替他遮掩呢?当时银绒之所以一五一十把自己能够掌控寒气的事都告诉城阳牧秋,是因为祖宗已明确告诉他,透过碧海金镜瞧出了端倪,他自知瞒不过——也不想瞒,毕竟祖宗还是炉鼎的时候,他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他,将什么老底都说过了——便全数告知了。
银绒虽然不知道自家师父为什么三令五申不准他在外显『露』这项技能,但也知道这不是好事,如今还惹得城阳老祖为他遮掩,总觉得这事有些严重,让人感到不踏实。
如今看来,人类修士聚集的地方,果然是个是非之地,既然出了秘境,就别再耽搁,找个机会便远走高飞吧。
而与此同时,城阳牧秋远远地望被众人簇拥的少年,神『色』复杂,银绒,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使用那只银狐的寒酥缠?
“师尊,这次师门大比,咱们太微境拔得头筹,碾压无量宗,胡公子和奎岳功不可没,您打算怎么奖励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赏最出『色』的弟子结伴进入藏书阁闭关修炼吗?”景掌教恭恭敬敬地问。
城阳牧秋心不在焉地说:“你看安排。”
“是。”
景岑刚退下,就被齐霜拦住:“岑师兄,这次也是去藏书阁吗?”
景岑点头。
齐霜人如其名,长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虽说是景岑、郗鹤的师弟,却比他们二人都显老,是中年人的长相,大约是容貌也能影响心态,齐霜连说话都带股莫名的慈爱:“太好了,刚刚你不在,奎岳那孩子便缠我问,是不是和那只灵宠……啊,不对,是胡公子,一起结伴闭关?现在告诉他结果,他一定很高兴,说实,连我都会觉得这奖励有些枯燥,但他竟然期待成这样,也太好学了,岑师兄真是教徒有方。”
景岑还没来得及客套几句,就听刚刚还一副“这些琐事你们来做主就好”态度的掌门师尊突然发了:“藏书阁的事,只奖励奎岳便可,银绒不用去。”
景岑和齐霜同时愣住:“为什么?这是惯例,每界师门大比中表现突出的弟子都应当奖励啊?”
城阳牧秋:“他并非我派弟子,是本尊的灵宠。”自己的书房直接连通藏书阁,银绒想看什么书不行?何必与奎岳那崽子一起闭关?
齐霜和景岑,并在场的其他人却都误会了:那只小狐狸精可真惨啊,有这么大的功劳,却连最起码的奖励都得不到,没办法,掌门仙尊只把他当做灵宠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