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 道:“你还能不能听话一点了?”
被强行推到床上的人面露委屈地控诉楚浔的卑劣行径:“我、我不听话吗?”
他眼神清透,连方才因酒气蒸腾熏上的水雾都消散不见,这般反应, 与上回醉得人事不省全然不同, 楚浔哭笑不得地将他按住,道:“你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我这是没醉!”萧清毓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就想将桎梏住他的人推开, 奈何不知为何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楚浔盯着了他半晌,悠悠道:“我看你是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闭眼, 睡觉。”
“还早呢……唔!”
是楚浔往他嘴里塞了块最大的桃花糕。
萧清毓唇瓣精致秀气,口中容积并不太大, 楚浔又是故意要堵他不安分的嘴而拿起了一块最大桃花糕的直往他嘴里送,立即就把他整个口腔占满,还得稍稍露出些边角来。
楚浔就见萧清毓下意识地伸出一点舌头,费力地将没有含入口中的部分绞进去, 一不小心却擦过了他微冷的指尖。
偏生萧清毓无知无觉, 还在楚浔指尖轻轻舔了一口。
“唔, 好、好甜!”萧清毓含含糊糊道。
指尖的湿意挥之不去,叫楚浔自己也生出些许醉意来,呼吸都有些粗重。
楚浔强迫自己忽视掉身上的异样之感,轻叹口气。
他这哪里是养了个徒弟, 分明是养了个祖宗,还是专门折磨他的那种。
“真别闹了。”楚浔的目光落在萧清毓一开一合的丰润唇瓣之上, 眼睛微眯。
“唔、师尊还没说是什么惩罚呢!”因着身上绵软无力,萧清毓连咀嚼都觉得费劲,正在吃力地将桃花糕咽下, 丝毫不知自己唇角还沾着一点粉色的糕点碎屑。
“我若罚了……你便安心睡下不再闹腾了么?”楚浔眸色一暗,一字一顿道。
“要、要看师尊的、唔、表现!”因着嘴里还含着不曾咽下的糕点,他说话尚有些口齿不清,配上这副懵懵懂懂的神色,简直像个心智未开的孩童。
望着这样干净纯粹得如一张白纸的人,楚浔心里忽而生出了些罪恶感来。
“毓儿,闭眼。”楚浔一扬手已是熄了屋中烛火,便连床帘都被他拢起,那一点自窗棂投射而入的微弱月光变被阻隔在外,在狭窄的空间之内,只余下了他们二人。
他在萧清毓身侧坐了下来。
周黑黑暗浓稠几若实质,修士都以神识感知外物,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下,视觉被剥夺,神识便愈发敏锐,二人无需伸手触碰,也知晓对方到底身在何处。
这种不可见只可感的诡异气氛,仿佛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全包裹,也就愈加暧昧。
屋外分明有阵阵鸦啼与打更之声而并不安静,楚浔却觉那些杂音都被尽数隔绝,此方空间之内,只能听见二人带着微喘的粗乱呼吸与逐渐加快亦逐渐合二为一的心跳。
上回他这弟子喝醉之时,分明也是同样的场景,他的心境却是全然不同了。
“好像还是我吃亏。”楚浔感受到了萧清毓隐隐的期待和沉醉之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晚也叫你吃亏一次。”他喃喃道。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给他喂了次药后,楚浔便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他这徒弟身上不禁逗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触碰一下,都能轻易叫人丢盔弃甲,是个假妖精。
毕竟,哪有妖精勾人时,是先把自己搭进去的。
楚浔眸中一片墨色,在他身后垫上一方软垫,而后在萧清毓腰间不轻不重掐了一把,立即就叫原本“张牙舞爪”的人没了骨头,“唔”了一声就摔在了垫子上艰难喘.息。
“好、好痒……”他原本便有些急促的心跳此刻更是紊乱不堪,迷迷糊糊之下嗓音更是细碎,如同轻巧羽毛在楚浔心尖上来回地挠。
浑身脱力的人却还是不肯乖乖闭眼睡觉,倚在靠垫上不安分地瞎折腾,终是给楚浔也惹出了一身火气,周身血液都有些发烫。
“你个没酒品的,再也不准你喝酒了。”楚浔伸手在他眉间鲜妍的桃花印记上戳了一下,不料下一瞬,许久“不曾谋面”的小桃花就颤颤巍巍地自萧清毓腰际钻出。
黑暗之中,小桃花的形貌十分模糊,楚浔却能“看”得分明。
成熟的小桃花枝条不似先前一般纤弱,花苞的颜色也更是艳丽妖冶。其主人虽因酒醉而意识朦胧,周遭幻境又很是黑暗,小桃花依旧凭对楚浔气息的无比熟悉,轻而易举地缠上了楚浔的手腕,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上些许力道,将二人联结了在一处。
楚浔望着将自己和萧清毓牢牢“捆”在一起的枝条,好笑道:“你可是小桃花,别拿自己当绳子那么玩啊,小心给自己整打结了。”
小桃花不满于他的不信任,扭了扭身子刚要抗议,就真的把自己缠成了一团,立刻委屈地在楚浔眼前晃来晃去,娇嫩的花苞都仿佛垂落下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与先前的恶劣全然不同。
“……物肖主人形,此话当真不假。你这小家伙,还真和你家主人喝醉了酒以后一样傻。”
楚浔只好纡尊降贵地伸出另一只没被它祸害的手替它解开,然后任其贴在自己指尖。
楚浔虽身上亦不太舒服,但理智倒是惊人得顽强,竟还能自如地思考起这小桃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既与萧清毓血脉相关,总不能只有对他撒娇卖萌的作用吧?
上回萧清毓无法自己控制它的状态,也不知现在是否可以。
想到这里,楚浔便又在他眉心之处戳了一下,小桃花竟当真恋恋不舍地最后抱着他的指尖蹭了蹭,而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