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楚浔也曾应酬过无数“饮酒作乐”的场合,也见过无数人喝酒的模样,依旧不由自主地喉头一动。
“师、师尊,”萧清毓虽面色潮红,身上也有些微热,但也没这么快醉,指尖又引着一缕酒液,将自己的酒杯填满,“接下来该弟子敬师尊了。”
萧清毓捧起酒盏,双手有些发颤,软得几乎不能抓稳,颤抖地送到了楚浔唇边。
“请,师尊慢用。”
他许是意识已然开始涣散,丝毫不曾意识到哪有人给别人敬酒是送到人家唇边的。
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一心敬重的师尊。
楚浔试图自萧清毓手中接过酒盏,然萧清毓也不知怎的,明明双手不住颤抖,力气却格外大,楚浔完全没法子将那酒杯取下,犹豫了一瞬,在萧清毓虽已有隐隐混沌之意,但其中期待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之中,楚浔略略低下了头,唇瓣已然贴上了酒盏侧沿,抿了一口。
“热、好热……”萧清毓眼瞳失焦,已是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热意席卷全身,萧清毓有些难耐地将紧束的领口扯开些许,露出一小片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精致异常的锁骨。
“毓儿,你醉了。”楚浔眸色一暗,万万没想到他这弟子竟然是“一杯倒”的体质。
“没有,我没醉!”醉酒的人总是异常固执,尤其萧清毓初次饮酒,便尝试了如此厚重的酒,完全不能抵挡酒力,偏又不肯承认。
说罢,似是为了证明他话语之中的真实性,萧清毓再度捧起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楚浔瞳孔微缩。
这、这……
他想喝酒就喝便是了,怎得已然醉到了忘记换个杯子的程度,还是直接就着他碰过的位置凑上去喝的!
萧清毓一个“醉鬼”自然意识不到自己的举动有何问题,自顾自地将整盏酒都喝进肚里。
此酒虽然辛辣,但吞入腹中后却是回味无穷、余香袅袅,让萧清毓口里、鼻尖,尽是桃花香气。
在楚浔一片墨黑的目光中,萧清毓把酒杯与自贴得更近,伸舌将杯中残余酒液尽皆舔舐干净。
尤其、尤其是方才两人饮过酒的部位……
饶是楚浔“见多识广”,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楚浔轻咳一声,严肃道:“毓儿,你醉了。”
“没有!我没醉!”萧清毓一双艳丽的桃花眼虽然湿漉漉的,却是一片清明,若非他脚步虚浮,嗓音也是与平日的稳重完全不同的娇气,楚浔几乎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说着,他指尖又是一点,再度引出了一缕酒液。
而后就被楚浔一把抓住了腕子。
“别喝了。”楚浔面沉如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萧清毓本是要试探自己,结果竟能把自己灌成这个样子。
腕上的冰凉之感很是舒服,暂时平息了萧清毓周身的热度,他愉悦地眯了眯逐渐泛红的眼,像只慵懒的小兔。
“好舒服……”嗓音细如蚊蚋。
听见这话楚浔才惊觉两人的动作实在有些不雅和暧昧,赶忙放开了他的手腕,将萧清毓重新按在椅子上坐好。
“热……”腕上的冷意骤然消退,萧清毓眼角红透,简直可以掐出水来,楚浔呼吸一紧,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呜,头晕……”
下一瞬,萧清毓再也端坐不住,身形一晃就向后倒去。
楚浔眼疾手快,一把将这不省心的徒弟捞入怀里。
许是醉得厉害,对方身上烫得几乎灼人,全身所有裸露的皮肤都泛着晶莹的粉,尤其是眼尾和脖颈之间,十分诱人。
“你个不省心的,”楚浔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把将萧清毓打横抱起,快步走到了床沿,“怎么、怎么就想得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来?”
“酒……还要!”萧清毓忽而又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几乎要贴到一处。
楚浔初时尚觉尴尬,然而随即就被旁的物事吸引了目光。
萧清毓两侧瞳仁之内,骤然现出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
楚浔心中大骇,回头望了一眼,满屋之内,并无可以倒映出桃花的东西。
与此同时,萧清毓身上原本的草木清香一点一点地变弱,转而被无比炽烈的桃花香气所取代。
非是因着饮酒而沾上的桃花酒的味道,而是极其纯正的花香。
比之先前在桃花谷内所闻到的,还要浓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