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嘴里在笑,心里其实恨得牙痒痒的:妈的,我马胜武活到三十五岁,从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今晚算我倒霉,被你这疯丫头刺中穴道,迫不得已向你示弱,以后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就走着瞧吧。
梅乐雪年纪尚轻,哪会猜到马胜武头脑转的念头,见他的脸被她打成“猪头”状,心里憋的火气不由消了大半,再说她也打得累了,便停止了“以暴制暴”,对他冷冷地道:
“好,我暂且信你一回,淫贼,你且记着,今晚只是薄惩而已,下回若让我再发现你做这种丑事,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了,一定把你扭送官府治罪。”
野丫头说话如此古老,马胜武闻之愕然,联想到她今晚在龙山片场上种种奇言怪语,他不由苦笑:这个女孩根本就不是活在这个世界的人,脑子疯成这样子,怪不得她胆大包天啥事都敢做。
他心头这么想,嘴巴却配合无比,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梅乐雪脸色稍霁,师父常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何苦伤人性命?她今晚已经狠狠凑他一顿,给他沉重的教训,谅他以后也不敢了。现在看他确有悔悟之心,就放他一马吧。
她走到马胜武面前,拔出扎在他的身上的银针,用仅剩的矿泉水清洗干净后小心地放入医囊中,之后转身而去。
马胜武见银针拔/出/来了,便想要伸展一下发麻的手臂,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不由得对着梅乐雪的背影叫道:“别走,我现在还不能动,快帮我解穴,快点!”
“半个时辰后,你的穴道自解。”梅乐雪冷冷地道。
半个时辰?!那不是一个小时吗?天哪,他生性好动,摆着这种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待上一个小时,叫他怎么熬下去啊?
再说,这位疯女孩说话如此古老,看来她还沉浸于她的世界不可自拔?既然她的头脑有问题,她的话又怎能轻信?
马胜武大急:“你不要走,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解穴怎么办?”
梅乐雪没有再说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亭子。
对于这种侮辱女子清白的淫贼,她厌恶到了极点,同样的回答她不想说第二次。
马胜武急得青筋暴露,他几乎就要破口大骂,却硬生生地咽住了,他现在无法动弹,惹恼了这个疯女孩,回头再在他身上扎一针,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有个念头在马胜武的脑间迅速闪过:
银针刺穴是何等高深的医术,这位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说话疯疯颠颠的,她怎么会这种医术?莫非她刚才为了自保,拿着一根针胡乱刺人,无巧不巧,刚好刺在他的穴道上?
如果她刺中是他要害穴道?又或者,如果她根本没有能力解穴,说半个时辰□□道自解只是欺骗他的谎言,他又该如何是好?
马胜武顿时吓得冷汗涔涔。
——
月光如水,梅乐雪独自走在山路中。
刚才亭子是绝对不能住了,那她今晚要往那里栖身呢?
以前她往深山密林采药,因那里人迹罕至,她只须防野兽突袭,防蛇虫侵扰即可,现在还要防人,唉!
如今要找一个既防禽兽又防人兽的地方不容易呵。
还有,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一个苹果,而刚才她痛揍马胜武,又消耗了一些体力,肚子现在更加地饿了,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她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
她该怎么办呢?
此时,一阵奇怪的鸣声,打破了山夜的岑寂,山顶驶来一辆黑色的大奔驰,放肆、狂野,雪白的车灯耀武扬威地扫射着路旁的树木,像是把它切断似的。
蓦地,一道雪亮的车灯射向梅乐雪,她顿时处在白亮的光线中,已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