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冷了,用小包被把吃饱喝足的顾离背在背上,苏晚晚就去上工了。
苏晚晚正弯腰打扫牛棚,就听到远处传来尖锐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抬头往那边看去,就看到原主婆婆钱金花拉着一个,又黑又瘦看上去七八岁的小乞丐往这边走来,那小孩面黄肌瘦,走路无力,完全就是钱金花在拖着他走,他身上的衣服不仅单薄还到处都是破洞,看他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钱金花身边还跟着几个喜欢看热闹的妇女。
“苏晚晚,快把你家的小扫把星带走。”钱金花远远的吼到。她拖着孩子来到牛棚,一把把孩子推到苏晚晚身边,孩子一下就被推得倒在地上,发出有气无力的痛呼,他试着想爬起来,可是他已经四五天没吃饭了,这几天只喝了一些水,所以他实在没力气了。
“他是谁,”苏晚晚连忙扶起孩子,发现他已经没有意识了,她从孩子衣服破洞处发现里面青青紫紫的,忍不住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下,这一看苏晚晚的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到底是谁那么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小孩下手,只见孩子身上全是层层叠叠的条状伤痕,新伤盖着旧伤,特别是他身上的新伤有很多处都皮开肉绽,看上去红肿溃脓,她并不认识这个孩子,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孩子。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把衣服放下用异能悄悄地给他治疗,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光靠自己这点微弱的异能根本就不行,他必须要去看医生才行。
旁边的妇女们也忍不住骂那个打孩子的畜生,有个沙坪村离杜家不远,昨天刚从娘家回来的妇女说“这是你弟弟杜狗蛋,他身上的伤是杜正泽那个畜生打的,从他们收养你弟弟后就没有对他好过,动不动就打他,特别是去年他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更是变本加厉,要不是去年开始吃大锅饭你弟弟早就饿死了,刚刚分完粮没几天杜正泽就把他扔回了苏家,说狗蛋手脚不干净不要了。你大伯他们也不愿意养他,今天一早你大伯母把他扔到你婆婆家门口就跑了”。
“我说扫把星你可别指望我们帮你养,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打算。我看他快饿死了,所以给你送来了,你们要死就死远点,可别死在我家门口,晦气。”钱金花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再配上她尖锐又讽刺的嗓音。让人极度想揍她。
“放心,我们就是饿死,也不会登你家大门半步”苏晚晚抱着原主的弟弟,跟顾大爷请了半天假,就抱着这个孩子往家走,这个孩子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太单薄了,苏晚晚摸了摸发现他在发烧,不由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把昏迷的弟弟放到炕上,苏晚晚把炕烧上,又赶紧给他熬了一锅玉米红薯糊糊,小心地给他喂下去,又跑到大队的卫生所找医生给他看病。
大队卫生所的医生也姓顾,叫顾大民,以前是大队的赤脚中医,后来到镇上去学了几天西医,也会给村里的人开点简单的感冒药和打几针退烧药什么的,所以当上了顾家村卫生所的医生。由于他性格很温和,村里人都爱找他看病。
“大民叔,我弟弟怎么样,没事吧”苏晚晚看到炕上昏迷的弟弟,心里很不安。
“没事,他身上的伤消毒后,我用自制的金创药给敷好了,再打几针,吃点药就好了,他主要是饿的,要吃东西才行。”顾大民温和的说到,就掀开被子给炕上的孩大子打了一针。他又从随身厢子里拿出几个药瓶,给孩子配了四道药,并用几张白纸分别包好,递给苏晚晚:“这几包药,等孩子醒了,让他吃点东西之后再吃,这是四道药,如果明天还没有好转,就要到镇上去看看才行了。这些药三块钱。”
“好的,谢谢大民叔”苏晚晚把钱付了刚送走顾大民。就听到顾离在自己背上哼哼,知道他是饿了,苏晚晚把他放下来让他吃饱喝足,顺便给他提了把尿,摸了摸炕,已经很暖了,把贪睡的小顾离放在炕的另一头,让他继续睡,这孩子现在都四个多月了,还是那么贪睡。
又看到另一头炕上满身伤痕的孩子,想到他身上的破衣烂衫,苏晚晚翻了翻自己的竹筐,发现里面还有一些黑棉线和葛麻线,她拿出竹签子准备给弟弟织一套棉衣。
杜狗蛋很小就要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扫地,做不好还要挨打,他从来没怎么吃饱过,
以父母口中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害怕被抛弃所以干活特别勤快。
还是去年开始吃大锅饭,狗蛋才吃了一段时间的饱饭,他真希望永远都吃大锅饭。
可是好景不长,今年一直不下雨,仓库里的粮食被吃得差不多了,食堂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自己的那碗糊糊还会被爸妈倒去一大半,自己又开始吃不饱了,他只好跟着大家上山挖野菜充饥,挖到野菜一部分当场就吃掉,他不敢全部吃光,要是空着手回家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这段时间山上的野菜已经很难挖到了,杜狗蛋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只能把挖到的几颗小小的野菜生吃掉,虽然空手回到家会遭到一顿毒打,但最起码不会饿死。
前几天村里把粮食按人头下户,大人三十斤,十岁以下的孩子二十斤,让大家回去自己开火做饭。杜狗蛋被妈妈马杏花指使去做饭,她抱着弟弟坐在旁边监视,等他做好饭,妈妈把锅里所有的饭都端出去和爸爸弟弟一起吃光了,一点也没给他留,他饿得没办法就用一点清水把锅底涮来吃,可是被爸爸看到就拿出竹条把他抽得在家里躺了三天,这三天他粒米未进,也没人管他的死活,他自己忍着痛爬起来到厨房找了点水喝,结果又被妈妈看到,说他偷东西,非让爸爸把他扔回苏家。
听到这话其实杜狗蛋还有一点高兴,他以为回到苏家就不会饿死了,结果苏大伯连口水都没给他喝,第二天一早大伯母就把他扔到一户人家门口,说他是苏晚晚的弟弟就跑了。他迷迷糊糊的又被拖到一个牛棚,刚看到姐姐,就被摔到地上失去了意识。
狗蛋想现在世道这么坚难,自己恐怕要饿死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醒过来,现在他周身暖洋洋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肚子也没那么饿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暖和的炕上,这石头磊的房间看上去一点都不安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隔壁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他知道这肯定是姐姐家,他却不敢起身出去,害怕姐姐赶他走,他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姐姐要进屋,杜狗蛋连忙闭上眼装睡,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