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也并非虚情假意,可我们之间隔着国仇与家恨。”
“陛下难道没注意到吗?我身为风氏公主的女儿,却也姓风。”风瑶惨淡一笑,“我母亲正是不幸被大安的将领掳劫,方才会有了?我。”
“我的母亲毕生未嫁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我自小也在族内受尽讥辱,和夷四分五裂从强生走向衰败,皆是因为大安。所有的悲剧都源于谢氏,叫我如何?能放的下?”
唯有王兄力排众议维护她多年,不让她沦为南蛮各小国的牺牲品,这份情她一直都记在心里。王兄一直想把那两座被汉人夺取的城池占回来,为了打入大安内部取得情报,她才会选择接近谢荣深入虎穴。
谢荣自嘲地笑了?两声,对他并非虚情假意,便是害他落到这个地步吗?
怪只怪他愚蠢看错了?人,裴杪骂的对,他护着的不是一个柔弱单纯的女子,而是一条剧毒冷血的蛇。
听着风瑶的话,裴杪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良媛这话说的可有失公允,什么叫一切都因大安而起?当初若不是和夷主动进犯岭南,又?怎会被我大安神将打得落花流水犹如丧家之犬?”
“要本宫说啊,还不都是你们自找的。”
“你……!”风瑶波动极少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难忍的怒意和仇恨,显然被裴杪的话刺激的不轻。
风瑶脸色变了变,方才缓和了?几分,带着几丝嘲意地看着裴杪,“我劝贵妃娘娘别得意,莫要以为将我关进了?铁笼子里就万事大吉。我苗人的本事可不容汉人小觑,娘娘这会儿趾高气扬,怕是很快就要哀啼哭叫着求我。”
“我早已在你体内种下了?奇蛊,只要我动用袖中药粉便能叫它躁动不安,娘娘若不想被那蛊虫咬的穿肠破肚,就尽快放我与我的族人出城!”
闻言,谢荣的脸色有两分惊惧,显然也听过蛊术的妖邪之处。
听说裴杪中了?这毒辣的邪术,他忍不住将目光转向她。
“怪不得良媛被抓起来也一点不害怕,原来是还藏着杀手锏。”裴杪却一点也不惊慌讶然,她笑道?,“你说的可是那条细如发?丝的银色小虫?怕是要令良媛失望了?,太白观的凌霄道?人前些日子刚为本宫取了?蛊,那蛊虫早已不在本宫体内了?。”
风瑶满脸讶然,在惊觉自己最后的倚仗消失后,眼里终于有了?恐慌之色。
“你别得意!便是取出那蛊虫你也再活不了?多久!”
“本宫早觉得活着没意思,这条命不要了?也罢。”裴杪混不在意地笑笑,“反正本宫就是死了?,也有和夷王室给本宫陪葬,不会寂寞。”
“等到了黄泉,便叫你那族人给本宫当牛做马奴婢一般使唤,可比在大安皇宫里待着有趣儿多了?。”
听到这话,风瑶变了脸色,颤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良媛怎如此蠢笨,连这话都听不懂?”
“和夷一介蕞尔小国也胆敢挑衅大安,势必该有个教训,待新帝登基以后,立刻便会有数十万大军压境而入和夷。在此之前,良媛住在宫里也别怕寂寞,新帝很快就会送你与王族亲人团聚,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本宫喜欢挑长相俊俏的伶俐丫头做婢女使唤,我瞧着良媛就不错。”裴杪凉凉地笑着,声音带着刺骨的寒冷,“届时本宫现在黄泉等着,良媛莫来迟了?。”
这样处理风瑶,裴贵妃当能出一口恶气了?吧?
风瑶听到这里,已是脸色煞白身躯颤抖,眼前发?昏,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被囚在谢氏手中,大安定会假传消息给和夷,那时和夷来不及有所准备,必然扛不住大安的无情铁蹄。
看风瑶慌的连嘴唇的青白了,裴杪这才唤来养心殿外的侍卫,叫人将她囚禁在东厂禁地中。
风瑶走后,养心殿内顿时只剩下了?裴杪与谢荣两个人,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谢荣终于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裴杪,犹豫地道:“……你……你身体里的蛊毒……可要紧?”
“难得陛下会关心臣妾,真叫臣妾受宠若惊。”
“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你无须再这副模样。”谢荣苦笑,神色颓然。
裴杪只是冷笑,“谢荣,你如今可也尝到了被枕边人利用愚弄的滋味儿?”
“你一早就知道风氏女的身份,却瞒着不肯告诉我,是在报复我私宠于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