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年目光沉沉,将少?女笑颜尽收眼底,少?女小脸嫩白,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他能看到她瞳孔倒影中的自己,心里?愉悦,摩挲着?佛珠的手缓了几分,薄唇微勾。
乃嬷嬷叹了一声,她虽然不喜温令儿,可她担心霍祁年,他从?小到大就从?未对身边女性显露过任何亲昵感,除了大夫人之外,便是连二姑娘也不得大公?子喜欢。
如今大公?子呢老大不小了,他这个?年纪的公?子有的已经娶妻生子了,就算未成亲的,身边也有几个?贴心的红袖添香,唯独他,身边没个?贴心人,如今若是真对温令儿生了男女之意,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她这般想着?,心底有了算计,既然正头娘子当?不成,可还有旁的用途啊。
温令儿压根不知自己的后半生已经被乃嬷嬷定下来了,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给她们机会,无论是正室亦或是其他,她皆看不上。
方才霍祁年提到了兄长?,她如今并无兄长?消息,但是霍祁年知道兄长?在哪,他为了牵制自己,以?兄长?性命威胁,可到底是真是假,自己却从?未求证,既然如此,到时?派人跟踪,也未尝不可。
不过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主屋,温令儿听着?里?头传来的笑声,心里?沉了沉,便跟在霍祁年身后走了进去。
此时?主屋内大夫人正同自家女儿说着?话,见了人来,定睛看去,就看到自家儿子和温令儿一同走了进来,她瞬间冷了眉眼,一旁的乃嬷嬷飞快走到大夫人身侧,朝着?她耳语几句,大夫人身子微顿,紧紧握着?手中帕子,看向温令儿的目光更是不善。
“你怎么来了?”大夫人收回目光,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并未机会温令儿,而是径直看着?自家儿子说道。
自家儿子连衣服都不换就来急急来了,这还真是头一回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若是换做旁人,就算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她都能妥协,可唯独温令儿不行?,只有温令儿不行?。
霍祁年没看大夫人,自顾自坐在一旁,将头盔扔在桌上,桌上茶盏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继而沉声应道:“用膳。”
“是来用膳,还是来给他人撑腰?”大夫人被自家儿子落了面子,虽然习以?为常,但是在温令儿面前还是头一次,不由冷哼道。
霍祁年冷淡的扫了自家母亲一眼,又?看了一眼乖巧站在一旁的温令儿,漫不经心道:“母亲要惩罚谁?您一向信佛,如今又?要开杀戒了么?”
温令儿低着?头站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毕竟今日她的确是惹了大夫人生气,然而如今好像这两母子对上了,既然如此,她还是沉默应对吧。
此时?坐在一旁的霍珍若看着?温令儿低眉顺目,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则是会咬人的狗,她急声道:“哥哥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温令儿故意惹得母亲生气,当?众打了母亲的脸,你怎么能如此偏袒她呢?”
温令儿闻言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霍珍若果真是处处都恨不得压自己一头,她可不想淌进两母子对峙的局面中。
霍祁年凤目微动?,并未理会霍珍若,而是看向自家母亲,冷声道:“今日之事我听二叔说了,她没错,若二房出事,母亲也会受牵连,您懂我的意思?”
他话音刚落,大夫人就变了脸色,手中的帕子险些抓不住,她心里?大骇,难不成自家儿子知道了那?件事?
一旁的乃嬷嬷见状,连忙出声咳了一声道:“夫人,老奴去看一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
大夫人听得乃嬷嬷提醒,连忙正了脸色,喝了口茶道:“安儿,你此话何意?”
霍祁年看着?自家母亲眼底露出的警告之意,薄唇微勾,继而懒懒道:“母亲心知肚明。天色晚了,母亲传膳罢。”
大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不容置喙的神色,心里?堵得发慌,如今他为了温令儿坐到如此地步,以?后温令儿若真进了将军府的门,岂不是要闹得家宅不宁?
温令儿极为吃惊地看着?男人,他今日是吃错药了么?竟然为自己说话,还不待她细想,便听得大夫人道:“将军府的规矩并非摆设,你罔顾家规,在外头跪着?一个?时?辰,可有异议?”
大夫人原本并不想追究太多,可今日乃嬷嬷一番话让她改变了主意,自家儿子是个?呆的,如今又?被温令儿迷了眼,她若是坐视不理,怕是不久庶子都要有了。
那?个?女人夺走自己的丈夫,如今她的女儿又?要来夺走她的儿子,凭什么?既然如此,那?她们就都该死。
温令儿闻言一顿,对上大夫人的目光,语气平平道:“令儿有错,但今日迫不得已,若因为救了人就该被罚,那?以?后见死不救就是对的么?”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二房之事本就同大房无关,你心里?想什么,当?我不知道?”大夫人原就被自家儿子气的心里?发堵,如今又?被温令儿一刺,自然是忍不住心里?怒意了。
“不知大夫人所言何意?令儿心里?想什么,大夫人如何得知?”温令儿不用猜也知道,大夫人以?为自己是为了嫁入将军府拉拢人脉,她原不在意这些,可她不想被误解。
“你装什么天真无邪呢,你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哥哥吗?妄想当?上将军少?夫人,不仅厚颜无|耻巴结二房,还偷偷摸摸和宰相府搭上关系,还真是清清白白啊。”霍珍若最见不得温令儿明明什么都做了却假装无辜的模样,而且还夺走了兄长?,她凭什么?
霍珍若声音极为尖锐,在屋内更是突兀,好似一把无形利刃刺向温令儿心里?,她冷了眉眼,定定看向霍珍若,朱唇微勾,不屑道:“我就算是铰了头发当?尼姑,也不想嫁入将军府,珍若妹妹不必多虑。”
“这种?话谁不会说,也不见得你离开将军府啊?若非兄长?,你如今早就不知在何处了,装什么装?”霍珍若冷笑出声,看着?温令儿的目光皆是嘲讽之意。
霍珍若这番话的确是戳到了温令儿的痛处,她说的没错,将军府于自己的确有恩,她定定看向霍祁年道:“将军府于我有恩,我自是不敢忘,我今晚就能离开,不过表哥,可否将兄长?的消息告诉我?”
少?女声音软糯,却掷地有声,对于大夫人像是定心丸,然而落在霍祁年耳中,就是另当?别论了,他自收到消息便从?军营打马而归,对于自家母亲的为难,他竟唯恐她吃亏。
她喜欢自己,给小姑娘一点甜头也未尝不可,但这必须在他的耐度之内,可温令儿越界了,她不该将罔顾他的心意,她不该心心念念着?要离开,更不该想着?他人。
男人倏然收紧掌心的佛珠手钏,凤目阴沉看向少?女,阴恻恻道:“滚。”
男人话音一落,室内一片寂静,温令儿闻瞳孔微张,片刻滞神之后,扯了扯嘴角,霍祁年阴晴不定,她宁愿得罪他,也不愿和他有半分牵扯。
室内众人自然是吃惊,特别是大夫人,她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如此生气,她心里?大惊,意识到自家儿子和温令儿如今是闹了矛盾,心里?顿时?又?惊又?喜。
“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这几日你回去好好待在院子里?反省反省,后日寺庙祈福,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大夫人敛了心里?喜悦,冷冷看向温令儿,眼底皆是厌恶之意道。
温令儿低垂着?头,紧紧握住手中指环,缓了缓心里?怒意,这正如她所愿,温令儿看也不曾看霍祁年一眼,转身离开,这里?没有值得她在意的人和事,只要寺庙之行?顺利,那?她就能离开将军府。
霍祁年阴沉着?脸,方才那?句话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他竟然心里?生了悔意,男人以?为少?女会介意,可她自始至终也从?未正眼瞧自己,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紧紧挨着?自己的少?女,已经消失了。
大夫人看着?自家儿子面若寒冰,料想着?应当?是温令儿惹了他生气,她的儿子绝对不能爱上温令儿,思于此,她语重心长?笑道:“安儿,我知道你对她存了些许心思,可你别忘了,你如今是婚约在身的人,切记不可犯浑。”
霍祁年闻言,凤目微动?,屈着?手指敲了敲一旁的茶盏,沉声道:“娶妻是母亲的主意,同我无关,母亲若要逼我,那?就做好心理准备罢。”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快离开将军府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