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点了点头,便出了前院,派了丫鬟前去打听,不过?一?会?,小厮脸上带着笑意,匆匆跑来道:“公子,隔壁有人正在同郡主下双陆棋,听闻已经持续了两三刻钟了。”
“可是下棋之人是谁?”此时坐在下首的一?个少年公子急急出声,毕竟在这京都能在日阿亦玛手中撑过?两盏茶功夫的人少之又少,且不论男女,总之不超过?五个。
“听闻是忠勇将军府的表姑娘,替长歌郡主出战,容儿小姐和夫人皆送去了彩头,如今估计还要在等三刻钟的功夫,才能结束。”小厮话音一落,男宾中一片议论声,皆看向坐在中间的霍祁年。
其中坐在上首的男人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继而看向坐在下首的霍祁年道:“霍将军,你不说点什么?这温姑娘可是你的表妹啊。”
霍祁年闻声不语,凤目半阖,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酒杯,佛珠手钏和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也许霍将军同那位姑娘接触不深,我们也别多问了,赶紧将棋局摆出来,我还真想看看这位温姑娘是何方神圣。”方才极为激动的那个少年朗声大笑,激动地搓了搓手,连忙着人将棋盘摆了上去。
众人兴致一来,可苦了跑腿的小厮,这一?来一往,便将温令儿和日阿亦玛的棋局摆了起来,隔壁渐渐息了声响,然而男宾却激动了起来。
“温姑娘虽然手气不好,但是脑袋聪明,懂得如何借助东风,懂得如何把控人心,郡主一?味以快取胜,难免会?吃亏啊。”
“你别小看郡主,毕竟可是狠狠挫败了那几个老头子,不过?若今日温姑娘胜出,也算是为我们挽回了些许颜面。”
“我看悬啊,如今温姑娘的棋路虽然明朗,可是却被郡主处处压制,不可掉以轻心。”
“没错没错,你看……”
坐在上首的男人看着众人议论纷纷不由勾起嘴角,原本的话题还在这几日去了什么勾栏院,读了基本圣贤书,如今皆围着双陆棋盘他讨论地热火朝天了。
“霍将军,你那位表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男人看着脸色阴沉的霍祁年,似笑非笑说道。
霍祁年将手中酒杯扔在桌上,酒水撒在一旁的桌布上,洇湿了深色的痕迹,男人盯着那块水渍,只觉得极为刺眼,他懒懒道:“不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能认识阿泠还真是有缘,还好此次来了宰相府,不然还真是明珠蒙尘啊。”林绍学冷笑一?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若是之前,他压根不会?在意其他人,然而如今他对温令儿感兴趣了,毕竟若能从霍祁年手中夺走一个人,那场面一定有趣至极。
“将军府之事还轮不到外人多嘴,林公子有那闲心,何不多想想令妹之事?”霍祁年凤目含着冷意,手中飞快地转动着佛珠手钏,熟悉他的人知道,此时霍祁年十分不愉。
“巧了,阿泠今日来此处,正是为了容儿而来,霍将军不知道?”他也是方才得知温令儿是“救”了她妹妹的人,如今看来,温令儿果然是在将军府不受重视,她也不信任将军府其他人,包括将温令儿带回?来的霍祁年。
霍祁年闻言,收紧了手掌,佛珠冷硬,膈得他指尖发白,她压根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她的事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极为不爽。
男人凤目阴寒,暗如深潭,让人不知心里所想,薄唇微抿,通身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林绍学看着霍祁年不愉的神色,笑的一?派温和,他朝着身边小厮招了招手,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递给他道:“押温姑娘赢。”
小厮微愣,还不待他说话,此时正在围观棋局的那个少年也大声道:“我也要押温姑娘!”
言罢,此时其他人亦是如此,解下玉佩之类的饰品扔给小厮,纷纷道:“我也是,赶紧去吧。”
“等等”林绍学看着小厮手中满满当当?的赌注,他转头看向沉默寡言的霍祁年,故意道:“霍将军不赌一?赌?”
霍祁年闻言定定看向林绍学,凤目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缓缓摩挲着佛珠,沉声道:“没兴趣。”
林绍学看着霍祁年眼底的寒意,也不多说,只示意小厮将东西送过?去,此时温令儿和日阿亦玛的棋局已经下的差不多了,两人的棋子皆已离开隶属于彼此的位置,两人已经移离不少棋子如今就只看谁最先将最后一颗棋子移离棋盘了。
“奴婢见过?长歌郡主,这些东西是大公子那处遣人送过?来的,说都押在您这边。”一?个丫鬟捧着一?个托盘走近长歌郡主,恭敬说道。
丫鬟话音一落,亭子内的众多闺秀皆齐齐变了脸色,方才还稀稀拉拉的托盘中,如今盛满了玉佩饰品,两厢一?对比,看着真是讽刺极了。
长歌郡主将众人变幻无常的脸色尽收眼底,不由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果然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随着她话音一落还有扔骰子的声音,骰子落在紫檀木制的棋盘上发出悦耳的声响,它转了许久,方才悠然停住。
亭子内众人皆敛声屏气,听着棋子和棋盘碰撞的声响,一?步一步敲在她们心间,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得一?声惊叫:“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