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等等,”灵光一闪的许意棠,急中生智拔高声调道,“冬狩哥哥你会去吗?”
不仅是她静待楚朝宁开口,就连撇着嘴的顾寒苏,愣了一下也集中注意力凝听。
楚朝宁顿了一下,发丝在身后轻轻飞舞,为他芝兰玉树的周身添了一股莫名的温润。
然而说出口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润,“不会。”
“不去算了,正好我自己清净。”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的顾寒苏,对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姿,终是幽幽嘟囔。
“寒苏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许意棠看破不说破,故作好奇问道。
原著里顾寒苏对楚朝宁向来口嫌体直,看似每次同处都以争锋相对开始,不欢而散结束,实则年少几载的同窗,沉着习书、心无旁骛的太子殿下早已入了小姑娘的眼。
之后的十几年,再也没出来过。
可惜原著是本古早狗血虐文,秉承有情人能拆几对是几对的原则,直到楚朝宁身死,双方都没等到一句风花雪月互明心迹的话语。
思及此,许意棠又生出想给原主一巴掌的冲动。
楚朝宁和顾寒苏如何对她掏心掏肺,她像是瞎了一样看不出来;反倒对傅云泽假惺惺的宠爱脑补过甚,觉得山无棱,天地合也非对方不可。
楚朝宁死在她手上,跌跌撞撞赶来为他敛身的顾寒苏,见原主哭得人不人,鬼不鬼,到嘴边的责问到底没说出口。
满腔悲愤无处可发泄,她孤身想去为楚朝宁血仇,但实力终究有限,死在早已守株待兔多时的傅云泽手里。
好在傅云泽总归见不得原主糟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下令把两人葬在了一起。
过往到两座孤坟冢在风中伫立便中止许意棠强迫思绪回笼,尽量保持笑意不让顾寒苏察觉异样。
“在说他……”蓦地反应过来走神差点出卖自己的腹诽,顾寒苏轻咳一声讪笑,“没事没事,我只是说我也想去冬狩。”
“那寒苏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许意棠眨眨眼睛,似乎真的很期待。
“……好啊,”顾寒苏笑了,冠丽的眉眼一片娇俏,“臣女求之不得呢。”
“那就谢谢寒苏姐姐了。”许意棠跟着回了一句。
反正前世的楚端静让她趁冬狩争取在傅晚韫面前刷好感,完成这一样艰巨任务的同时,不妨碍她给两人制造机会。
免得红衣枯骨,后悔也为时已晚。
*
与顾寒苏又聊了一些,等许意棠再回到霓裳殿时,见汀兰一脸愁容迎上来。
“公主,有怪事。”汀兰一副百思不得的表情,看得许意棠心头咯噔一跳。
“怎么了?难不成有贼人进来了?”总不至于有人进屋行盗窃之事吧?
莫说这是守备森严的大楚皇宫,贼人就算插翅也很难进出自由;单论她有名无实的公主身份,除了冷宫最穷的地方就是霓裳殿了。
贼人进来,完全得不偿失。
“倒也不是,”汀兰的神情依旧很郑重,“奴婢得了您的吩咐,本来打算回来浣洗衣物的,可谁知——”
后面的话没说完,许意棠便顺汀兰抬手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瞬,她的表情也变得和汀兰一样迷离。
瞧这一整排干净如新的晾衣架,不仅挂满了整个霓裳殿的衣物,甚至理论上应该覆了一层雪的地面都干干净净的。
连雪水的湿痕都没有。
她又仰头,不远处有些罅隙的陈旧屋檐变得崭新,就连廊下的阑干掉得漆也补回来了。
许意棠不信邪,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主殿,却见主殿地面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原先有些破旧的陈设都变得焕然一新。
尤其是那架木床,她记得四根支柱是有些摇晃的,如今她不死心重重坐上去,可一丝咯吱的声响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