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乱作一团,而她作为皇后,离皇帝最近,快步跑上去,扑到皇帝身边,面上哭着喊太医来,手上却用力,将刀狠狠地向下又扎了?几分?。
忘不掉那个男人临终前?,如何用淬了?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也忘不掉,她俯下.身,听皇帝最后的口?谕,他说“传位给十皇子”,她改成“传位给八皇子。”
笑话?,有个魂的十皇子。
十皇子在他爱妃肚子里,还没蹦出来,天晓得是男是女。
而“七皇子”的母妃,与她关系极好?,她不帮八皇子帮谁?
终于,皇帝驾崩,全城缟素,一片飘白。
她父亲边关立功,大破敌营,大赏三军,稳固了?她在朝中的地位。
他爱妃在他死后,惶惶不得终日,产下一个小皇子,撒手人寰。
大仇得报,她成了?张太后,总算为她一双儿女报仇,再也不用仰仗着男人脸色过活。
这一段往事藏在张氏心中几十年,如未曾结痂的伤疤,触之便疼,思之便伤,却也每每回?味,都觉无比畅快。
张太皇太后长舒一口?气,视线从佛像移到姜千澄身上,看姜千澄一张脸蛋,除了?脸色比起才进来时?白了?点,没有别的异样。
在听完这样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后,还能保持镇定,张太皇太后不得不对姜千澄刮目相看。
“没被祖母的话?吓着吧?”
姜千澄缓过神?,盈盈若水望向她,轻声道,“祖母,千澄懂您,若非走到绝路,失望透顶,也不会用如此极端手段。”
“是啊!”
张太皇太后扬起唇角,那笑迎着灿烂的阳光,看上去恍若年轻了?几十岁。
她缓缓起身,在姜千澄搀扶下走到菩萨像前?,躬身敬拜。
她笑容随和,沙哑沉重的声音缓缓道:“祖母与你说这么多,是看到你,就想起了?那时?的我,想告诉你,没有什么比自己活着舒坦更重要,即便是皇帝老子,也不要怕,这皇宫困不住你的。”
老人家直起腰,抬起手,粗粝的指腹触上姜千澄白腻的皮肤,风吹二人衣袖摇晃,融金般的光晕洒在周身。
那一瞬间,一滴泪从老人家眼睛里流下下,她道:“多好?的孩子啊。”
姜千澄吟吟一笑:“祖母刚刚所说,我都记下了?。”
话?到这里,张太皇太后一拍桌子,跺脚道:“瞧我,本来是劝你和皇帝好?好?过日子的,让你俩别老吵架,怎么扯到这上头来了?。”
张太皇太后道:“沈放不同,他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你不冷不热,心里别提多在乎你的,他就这个性子,祖母看出来他真的喜欢你。”
二人往外走去。
暖风微熏,庭院幽静,池塘里植满了?青竹荷花。
张太皇太后停下步子,指着葱葱郁郁的山顶,道:“白鹤寺后山上有荔枝林,夏天一到荔枝就熟透了?,过几天带你和乔乔上山打荔枝去。”
姜千澄手挡在眼睛上,眺望一眼,道:“好?。”
也不知道,这样安静平和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蝉鸣声喧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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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深蓝色浸润天空。
一到傍晚,空气里的暑热消失得不见踪迹,几分?凉意?窜进了?士兵们的盔甲里,舒缓了?白日的燥热。
沈放一身轻甲行在军队最前?头,马蹄踏过草叶,忽听背后军队里传来喧哗。
他领兵纪律极为严苛。军中曾有军官不顾禁令,发兵前?夜酗酒,即便身上有爵位在,也被沈放当着三军面,斩首于宝剑下。自此无人敢违背军令。
沈放听到喧哗声,转过头来。
浩浩的军队,步伐整齐划一。在一众黑色骑兵里,有一道青色的身影格外显眼。
他骑马向前?,将队伍推开到两侧,原本整齐人头一下变得层次不齐。
“陛下!”
那道青色的身影拨开人群,出现在眼前?。
沈放眉头一下紧锁,问?:“你怎么来了??”
魏径擦擦脸上的汗水,道:“陛下的队伍行得太快,奴才赶了?一个下午才赶上。”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交到沈放手上。
沈放接过,挑眉看了?他一眼,手指探入香囊里,摸出来一个黄色符状的物件,翻看了?一遍,没瞧出所以然?。
他问?:“这是什么?”
“回?陛下,”魏径道,“这是娘娘给您求的护身符,之前?在寺庙里忘记给您了?。”
话?音落地,沈放睫毛颤动,垂下眸,盯着掌心那块小小的符篆,唇角微微勾起。
像不相信这是姜千澄准备的,他轻声又问?了?一遍:“真是她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家族遗传。
之前下刀子,虐了沈放一次,评论里一片心疼他,但大纲里真正的最狠的一刀还没下呢,感觉你们不想看虐狗皇呀
家人们,你们变了,之前不是都说要看狗子火葬场被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