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澄索性?不?抹了,问:“陛下真的要送臣妾走吗?”
她泪痕阑干,面色映照烛光。
沈放别?开脸不?想看她。
“你别?不?看我,”姜千澄声音有点嘶哑,“我知道?大家?都在劝你答应突厥,但是?突厥族王子有王妃了,他说会好好待我,是?骗人的,陛下别?相信他好不?好?而且他还有兄长?,我怕嫁过去,来日他死了,我就?要被收继婚,被他儿子、兄弟们轮流欺负。”
“陛下一直都喜欢妱儿,能不?能不?要把妱儿送人?”
沈放抬了抬眼?皮,看着她赤足站在冰凉的砖地上,道?:“去内殿把鞋子穿上再说。”
他将她双臂拿下,走了几步,回头看她还立在门口,目光游离地盯着地面。
他问:“你不?过来,难道?要我过去?”
话语里没有丝毫怜惜,姜千澄听得心?肝颤,她大概明白他那张薄唇里接下来会吐出如何难堪的话了。
她目中湿润,也不?穿鞋,径自上榻,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沈放靠近,让她从被子里出来。
姜千澄心?里委屈得要命,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块,一颗心?仿被生生撕扯开来。在皇帝再三让她下来时,她没忍住捞起一边的玉枕,往站在榻边的男人身上扔去。
低低的一句“王八蛋”,从她口中骂了出来。
沈放神色微变,姜千澄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何荒唐话,捞过被子盖住头顶。
沈放一把扯开被子,握住她的手腕。
四目相对,她抽手往后缩去,可她那点力气好似蜉蝣撼大树,很快发现根本不?逃脱不?了他的大掌,她泄气似的不?再挣扎,仰躺在床上。
乌黑的浓发铺散在肩,莹白的雪肤衬得唇瓣上口脂愈发红艳。
她仰高脖颈,道?:“陛下不?是?要把臣妾送给?突厥了吗,怎么今晚还来臣妾寝殿,不?去找赫连的妹妹?”
此话一出,男人身躯如山般倾覆压来,唇瓣碾碎她细碎的话语,道?:“谁和昭仪娘娘说,朕要把你送人的?”
姜千澄身子微僵。
乘着这一关口,她的衣裙被人向上捞去。
那叠纱裙裙子有好几层,实在不?甚方便?脱,沈放捞了几下就?失去耐心?。
“嗤——”裂帛声响。
姜千澄双手赶紧向下去压裙摆。
滚烫的气息交缠,颈窝里全是?他的呼吸。
他狠狠地吻住她,纠缠着几分怒意,与一丝惩戒,兼带有征服的意味,逼她窝在臂弯之中,肩膀瑟瑟发抖。
那双捂裙子的手中途转道?,抵在他胸膛之上,想推开,却推不?开。
唇松开后,他去寻她耳垂,低低的声音道?:“不?会送你和亲的。”
姜千澄睁开眼?,一双眸子满是?水雾,“真的?”
沈放指腹替她拭去眼?角泪,“就?这么不?相信朕?”
若是?信,就?不?会在沈放一句话没说时,妄加猜测他会做决定?把她送出去。
沈放唇贴着她耳,轻轻一勾:“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成这样?,姜千澄你丢不?丢人?”
难言的感觉攀上心?头,姜千澄吸了吸哭红的琼鼻,“丢人。”
声音软得像只猫,乖顺地往他怀里钻。
沈放起身去解身上外袍,俯看着榻上女子,发丝散乱,香肩如玉,衣裙全堆在腰上,平坦的小腹因吸气微微起伏。
沈放扶正她的腰,带有薄茧的手摩.挲了下。
他眉梢微挑,望着她道?:“等会声音小点?”
男人腰上的玉革带已经解下,姜千澄抿唇,对上他闪着晦暗光芒的眸子,一下懂他的意思,难得的像今晚一样?,主动地把双手伸过去。
那冷冰冰的玉带,慢慢地缠绕上她的手,绑紧了,举过头顶。
她问:“那眼?睛还要用纱覆住吗?”
那眼?睛红得可怜极了,沈放看着觉得实在可怜,放她一马,道?:“不?用。”
姜千澄点点头,几绺发站在唇边,“那等会臣妾动静小点。”
皇帝不?喜欢她声音太大,若是?拿东西捂着她嘴还好,可偏偏什么都不?做,非要让姜千澄兀自忍着,忍到出了一身香汗,忍不?下去,断断续续吱出那些难堪的声音才好。
只要他别?送自己?去塞北,他要做什么,她都随着他。
屋外春雨落下,池塘里荡开涟漪阵阵,细雨笼罩着殿内温暖烛光。
荣福站在殿外,正左右踱步,等的焦急万分——
皇帝说进去两三刻便?好,怎么还不?出来?
那突厥族使臣团还在文和殿等着皇帝商议和亲之事呢。
荣福在廊下来回走,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再一听姜昭仪哭得气儿不?畅,一个劲哽咽。
他竖起耳朵细听,这哪里是?哭声,分明是?断断续续的轻.喘?
远处雨幕里跑过来小太监,到荣福面前?,擦一把脸上雨水,道?:“小荣哥,陛下出来了吗?那边阿史那赫连等得不?耐烦了,又让我来催。”
小太监年纪才十五六岁,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踮起脚往里看,荣福的身影挡在他面前?,道?:“去去,看什么看!”
“小荣哥,里面发生了何事?我听姜昭仪正在喊疼呢!”
四周廊下守夜的宫人正面红耳赤,听到小太监这话,没忍住捂着嘴憋笑。
荣福一脚轻轻的踢上小太监的屁股,道?:“你懂什么!陛下这是?在惩戒姜昭仪,关门打棍子呢!”
说是?打棍子,这话倒也不?虚。
荣福撇撇嘴角,朝他摆手,道?:“行了,你回文和殿,让突厥族使臣团再等等吧。”
皇帝未见得会送姜昭仪出去了,这姜昭仪还真有一套本事,居然能哄得陛下为了她放弃城池......
话音才落,窗户里传来姜千澄说话声:“陛下,能不?能别?去桌上,腰疼。”
沈放连人带被地放到桌案上,扫开桌上累赘,问:“这么娇气?”
姜千澄眼?角挂泪,晶莹的一滴,让沈放想起在宴席上,她求他别?把她送去和亲,无助留下的那滴泪。
他唇带着温度,吻上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