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唇角勾了勾,玩笑似的道:“我要真想把你怎么样,你逃的掉吗,还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汤?”
姜千澄辩解:“臣妾没有在泡汤,臣妾是……”
那话,难以启齿。
她睁着麋鹿般眼睛望着男人,一半发髻规规整整地绾在头顶,另一半则已半散开,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
沈放轻轻地“啧”了一声,手掌拨弄清波,舀起一捧水。
姜千澄还没看清他动作,就觉脸上一疼,细细的水花在她眼睛周围溅开,她眼睫上满是水珠,滴滴落下,犹如珠帘。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陛下……”
沈放皱眉:“不是说过别用这样的声音叫我吗。”
他道:“过来。”
姜千澄犹豫,摇摇头。
沈放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姜千澄心里还是怵他,磨蹭半天走游到池边,仰望着男人,等他下一步动作。
雾气缭绕里,他玉冠高束,玄青色鹤氅,衬得人如芝兰玉树,眉目温温柔柔看向她时,眼睛里流淌的眸光犹如春水。
姜千澄内心莫名地生出一丝心安。
谁料到,“哗啦”一声,水波流动,在姜千澄始料未及中,沈放手探到水下,将她一把捞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此刻就穿了一层不堪遮掩的里衣,被水沾湿后,紧紧地贴着每一寸肌肤,也贴着他的衣衫。
沈放抱住她双膝,将她往上提了提,唇附在她耳侧:“抱紧点。”
姜千澄面对着近在眼前的俊颜,面如火炽,指尖在他肩上衣服上攥出一层褶皱。
“陛下不是说...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吗?”
沈放看她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最后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沈放刻意用那低柔的嗓音去寻她耳垂:“我的话你也信,嗯?”
他尾音挑起,姜千澄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刮了一下,半边肩膀都软掉,不敢吭声。
他又低声问:“忍的难不难受?”
姜千澄唇瓣娇艳艳的,颤抖地“嗯”了一声。
她倒在云被之中,望着床顶那颗闪着迷离微光的夜明珠,眼睛只觉刺疼,阖上眼前,朝外往的最后一眼,是天子卸下衣袍,年轻的身体,修长紧实的肌肉。
后面的,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觉得如坠云端,身子轻飘飘的,头皮却是源源不断的发麻感。
他让她小点声,外面还有宫人,她乖乖地将唇抿得紧紧的,不敢高声莺啼。
只是苦了她的眼睛,染上一层薄红,祈图以此,让那人温柔一下。
也苦了她的唇边时不时伸直的左手指尖。
她无意识中抓破他肩膀,沈放“嘶”的一声,倾身在一块堆衣袍里抽出一根腰带,封住她双手,系在榻的木梁之上。
那涂了红色蔻丹的手,被桎梏束缚,逃脱不得,上上下下起伏着,指甲深深地掐进梁木里。
那床帐上夜明珠越发昏暗了,蒙蒙光晕萦绕在蚌珠周围,洒下一层银光,如同月晕……
沈放醒来后,晨钟还没敲响。
他将手臂从枕下抽出,见姜千澄迤逦的乌发铺散在上面,她柳眉紧锁,脸颊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沈放慢慢抽出手,睡梦中的少女轻轻皱眉,“嗯”了一声,似有不满。
沈放倒也没再抽手,再借她枕了一会。
只是姜千澄睡相实在不太雅观,没一会,又往他怀里滚来,小脑袋贴着他肩膀,那双手还不安分地把他当被子抱。
沈放拧眉不语,就姜千澄这样子,放在外头,哪一个高门子弟会忍受得了,也就自己和她过了小半辈子,尚且还能受得了她这个习惯。
沈放深深叹了口气。
而姜千澄,在听到这一口气后,猛地清醒来,对上沈放俯下的眼神。
里面再无半点昨晚的旖旎。
沈放道:“醒了?”
姜千澄十根纤细的手指攥着被子边缘,点点头。
沈放笑道:“醒了,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昨晚那杯酒,最开始,是想给谁喝的。”
一丝危险的意味,从沈放挑起的唇角边,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