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催肥是有副作用的吗?
脖颈的一侧,落着一枚粉红色的、花瓣一样形状的印记,而在那花瓣两边,还?有两道月牙似的印子,将‘花瓣’含蓄地拢在中间,活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可颜色,又比花朵要深一些,不知道的话,倒是很容易被当成疤痕。
叶临风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困惑不已,试着洗了洗,发现怎么也洗不掉,而且越搓颜色越深,也就作罢了。
倒不是多在意外表,在意到了多个奇怪胎记就受不了的缘故,只是按理说连肚脐眼都不该有的、直接人物种出来的肉身,有这么?个东西,实在难以理解。
叶临风转过头,对着地上的头骨询问,“你觉得这个像啥?”
女鬼:……
过了半晌,“哦,我忘了,我现在不是鬼了,我还?魂了,没法直接听到你的声音。”
叮当一声,那骰子又掉在地上,这一次,是被某个力量牵引着,开始在土地上自行动起来,逐渐写出两个字来,是在代替女鬼说话。
“吻、痕。”
叶临风念出那俩字,然后愣了半晌,茫然思考,紧接着双眸从茫然中恢复清明,耳朵迅速变红,震惊不已,
“嘶……这、这这……”
吻痕?!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怎的,刚来到断思崖崖底、被神志不清醒的岳沉潭扣住双手,摁在地上强吻、咬了脖子的记忆涌上心头。
一阵后怕让叶临风捂住脖子,回味着那里被嘴唇嘬着、牙尖咬住的感觉。
然后绝望地发现,好像、当时、确实,被咬啊舔啊的,就是脖子的这个位置……
至于当时留下的印记到底长什么?样,已经无从查证了,自个光是吓就被吓得半死,哪里还?有闲心在鸟不拉屎的崖底找镜子照照?
这么?多天过去了,被魔尊抓走的冒牌货就算还?带着那个痕迹,现在应该也已经消了吧?
他再次对着铜镜照了照,仍然不敢置信。
“不会吧……应该是、是巧合、吧……”
沉痛捂脸,悔不当初。
按理说,胎记长在特定的地方,一般也会有特定的说头,不唯美也梦幻。
比如?泪痣,说是上辈子眼角流下的一滴泪,比如?心口有个伤疤似的胎记,说是上辈子导致自己死亡时留下的致命伤,比如?眉心的胎记是命好还?是美人相什么?的……
呵呵。古逍干笑一声,我就不一样啦,我脖子上有胎记!是‘上辈子’被傻白甜留下的吻痕!
牛批!意外!有惊无喜!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旁边的头骨看着他一副大受打击、随时会疯掉的模样,在地上滚来滚去,下巴骨咔哒咔哒张张合合,发出无声的嘲笑。
叶·古逍·临风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令人崩溃的胎记,恢复了面无表情,拿好自己的东西,抱起女骷髅头,重新御剑启程离开。
顺便捏住了她的下巴颏,不让笑了。
“走吧,弟弟带你去找儿子了。”
女鬼:……!
“哦,别急,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你儿子在哪儿,但是在找之前嘛,我们先去个别的地方,那里应该有能够帮你维持魂魄稳定、助你开口说话的东西,要?不你一直拿个骰子划拉字多累?”
识海之中,早在许久之前就投放进去的地图展开,赫然是仙乐坊的模样。
新的身体比原来的还?好用,周身经脉顺畅无比,气海也是磅礴的,随便吃了一颗补充魔气的丹药,就足够用许久了。
一人一头骨御剑朝着某个方向飞行了许久,最?终在一个热闹的傍晚抵达仙乐坊。
有热情的小倌上来迎客,又瞧见了古逍怀里抱着的头骨,被吓得不太敢靠近。
他挥挥手,“不必管我,容我先进?去自己逛逛。”
怀里的头骨似乎不太适应这地方,从进来后就一动不动地装死,直到古逍带着她在乐坊内七拐八绕,趁着许多人不注意越走越深,周围逐渐听不见人声了,才重新动了动。
古逍没出声,放轻脚步,做贼似的往深处潜入,按照识海中地图,连连解开了几处机关暗门,最?终停在了一扇熟悉的大门前。
他认了出来,在这大门之后,就是自己与妖面仙君第一次会面的地方,那时的门后屋内,四面墙壁和天花板都被五颜六色的油纸伞面遮挡。
按照岳沉潭在地图中给出的提示,启动机关,让大门打开,古逍朝里面往去,果真?像地图里说的那样,只要机关能用,里面就是空无一人的。
只是,刚刚朝里面迈了一步,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都吓得竖立起来,险些惊叫出声。
目光所?及之处,记忆中的油纸伞已经全部收拢起来,化?作一个个直插在墙壁的伞柄,露出了墙壁与天花板原本的模样——密密麻麻地整齐排列着、贴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是或哭或笑、神情?各异的白色面具。
每一个,都像极了妖面仙君戴在脸上的那一个,又远远不如?他曾戴着的那个生动华美。
面具后面是墙壁、是天花板,面具本是死物,一动不动,他朝房内走去,大门在身后自动闭合的一瞬间,却仿佛有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