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仗着?肚子里揣着一个金疙瘩,毫不惧怕,“您是皇帝,收拾一个人哪用得着?以后。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刘彻神色怔了怔,反应过来想打她,这个女人不变着?法气他,是过不好一天,“今天就今天,左右御医说六个月也行。”
卫莱下意识问:“什么六——”明白过来抄起坐垫就砸他。
施红慌忙放下可口的米汤,“夫人小心,别闪着腰。”
卫莱顺势把坐垫给她。
施红松了口气,“陛下,夫人身子笨重,陛下让让夫人又?何妨?”
“你怎知朕没让?”刘彻反问,“这个女人得寸进尺,休要被她现在的模样骗了。”
施红心?说,得寸进尺的是您还差不多?。
要是她得了夫人这么个宝贝,得一天三上香。陛下倒好,见天欺负夫人。也就是他是皇帝,他要换成封国王爷,只能管他那一亩三分地,夫人也不受他这个气。
这些话施红不敢说出来,只能淡淡地瞥一眼他,拿着托盘离开。
刘彻的眼睛直了,“你这个婢子几个意思?”
“堂堂天子欺负一个弱女子,替您不耻,为我可惜。”卫莱想到施红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笑出声来。
刘彻:“还不是你惯的。”
“她是您的人,没有您的放纵,她可不敢。”卫莱提醒他,别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她小小的身板可承担不起。
刘彻同卫莱吵嘴,十有九输,发现卫莱的酸菜鱼上来,拿起筷子吃她的鱼,让她没得吃。
卫莱以前是个小老百姓,十岁之前国家都不富裕,普通老百姓家自然也没多少东西能让卫莱浪费。卫莱珍惜粮食是打小刻在骨子里的,看?到盆里的鱼肉分量,眉头微蹙,“怎么又?是一整条鱼?”
春喜进来送红烧鱼。
刘彻把话咽回去。
待所有菜上齐,刘彻才说:“朕是皇帝,不是你前世?的夫婿。”
“我前世?可没结婚。”卫莱道。
刘彻扶额,“得,朕说错了。一条鱼,一半红烧一半做酸菜鱼,这点就是传不出去,让宫里的人知道也不好吧。”
“你是皇帝,带头节俭难得可贵,有何不可?”卫莱看?着?他,“你当我不知道,你母后二十年前天天自己纺线自己织布自个做衣服。”
刘彻微微摇头,“真没有,偶尔一次。”
“你前殿那边的地又是怎么回事??”
那块地确实是他祖父和父皇先?后开垦的,也年年种上瓜果?蔬菜,他小时候可没少吃。
刘彻道:“他们那时也不像你恨不得一条鱼弄四个菜。”
“不是因为厨子不会?做?”卫莱又?问。
刘彻噎着了,“朕真是吃饱了撑的,跟你说着这些废话。”
“你还没吃呢。”卫莱朝饭菜努一下嘴。
刘彻头疼又服气,“你可闭嘴吧。真该让你早点生孩子,有孩子缠着?你,也省得一有空就琢磨着?怎么给朕添堵。”
卫莱被酸酸的味馋的频频咽口水,白了他一眼,放他一马。
刘彻又舒服了,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卫莱看?他一下,刘彻决定把话咽回去,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他忍!
好在卫莱不会?读心术,一顿饭可算顺顺当当过去。
饭毕,刘彻正想如同往常一样陪卫莱散步,被一个内侍挡住了去路。
此人面生的很,卫莱小声问刘彻:“长秋殿?”
长秋殿在长乐宫,王太后的住所。
刘彻放开卫莱的手臂,“长信宫。”问来人,“何事??”
此事很大,否则内侍也不会?急的先?挡住天子再禀报,“太皇太后迷糊过去了。”
刘彻一时竟没听懂,“此话何意?”
内侍说出来就发现他的话很不妥,“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太皇太后用过茶水,说不舒服想睡一下,谁知说完这话往后一倒就过去了。”
卫莱猛然看向刘彻,怎么还有这一出?
刘彻摇了摇头,没有,也不是这个时候去的。冲那内侍道:“这么大的事?你还磨叽?”冲卫莱使个眼色,晚上别等朕。又?问,“有没有宣御医?”
“找了,找了。”内侍同手同脚跟上,“太后也过去了。”
刘彻:“她又不是医者,她过去有什么用。”跳上马车就让他快点。
太皇太后最为挂念的虽然一直都是梁王,刘彻也不喜欢他这个祖母,真要论起来,俩人也没太多?龌龊,左右不过是政见不合。
不提这些,只说宫里到处都是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刘彻也不敢磨叽。为了这点事给自己揽一身污名,比如?太皇太后的病是他的手笔,实在不值得。
禁卫奴婢们瞧着载着帝王的马车行色匆匆,果?然都没往别处发散,不约而同地想到,向来威风八面的皇帝这么着?急,肯定是太皇太后的身子不好。
这么大年纪也差不多?了。
王太后也是这么想的,老太太可是熬死了文皇帝,又?熬死了两个儿子,刘彻到时她正忙着?给太皇太后准备后事。
刘彻连忙阻止,“母后不可!”
“可是——”
刘彻抬手制止,“宫里又?不是没人手,何必急在一时。”绕开屏风,来到医者身侧,“如?何?”
“太皇太后这个病,很像中风。”医者看?着?明明有呼吸,按理说该醒了,却一直双眼紧闭的窦太后,眉头紧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