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图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但是他妈会经常过去帮他收拾,所以屋子里一直保持着干净整洁。
敖凌跟着他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粉色的小熊,它仍然靠在沙发靠背的角落里独自美丽。
傅星图把手里的东西拎的大包小包放在餐桌上,打开空调就推着敖凌去洗澡。
敖凌本来是准备在家里住两天的,书包里带了两身换洗衣服,现在刚好能用上。
“柜子里有?新的毛巾牙刷洗发水和沐浴露,你自己拿,衣服我?给?你放架子上,有?什么事情自己想办法,别叫我。”
说完傅星图就回了卧室,自己也洗澡去了。
敖凌:“……”
敖凌洗完澡出来,傅星图把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把吹风递给?敖凌:“赶紧把头发吹干睡觉了。”
敖凌头发不长,吹起来也比较方便,没几分钟就干了。
卧室里傅星图已经铺好了床单,又拿了赶紧的空调被。他把其中一条被子扔给?敖凌:“你去睡客房。”
客房就在傅星图卧室隔壁,敖凌推开门顺便灯打开,扑面而来的荒凉感告诉他这房间大抵从来就没有人住过?。
床还是新的,只有一个床垫,没有放任何床上用品。
敖凌又果断把灯和门都关上,又回到了傅星图的卧室。
傅星图正靠在床头翻一本像字典那么厚的专业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他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敖凌:“几点了,还不睡觉,你要干嘛?”
敖凌把空调被往他旁边一扔:“我?今晚睡这儿。”
房子是前几年唐学雅买的,那时候听说又要涨价,就赶紧挑了个性价比高的先买下来,想着以后还能给儿子当婚房。
后来傅星图生病,唐学雅想过把房子卖掉给?孩子治病,但国家承担了傅星图所有?的医疗费用,他们家其实并没有?花什么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傅星图在省队当了教练,离这儿也不远,他妈又给?他买了辆代步车,生怕他上下班挤地铁太累。
这房子到现在连傅星图自己都没来住过?几天,更没来过什么客人,也就是敖凌,这是第二次跟着他回来。
傅星图回忆了一下,那屋子的情况,确实没法住人,于是他对敖凌说道:“你可以去睡沙发。”
“哼,”敖凌从鼻子里回应了他一声,“我?在齐逸师兄家住的客房有阳台,还有?卫生间,每天阿姨都会来打扫卫生,还会帮我们洗衣服。你居然让我?去睡沙发,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是客人,我?要睡床!”
傅师弟的脸两居室被齐逸师兄家里的大别墅比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敖凌,默默地往床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两个人虽然在一个房间住了快一年,但几乎没有?同床共枕的时候,唯一一次还是敖凌喝醉了,在傅星图以前?那间宿舍将就了一晚。
这小子睡觉是真不老实,傅星图每天早上都能从地上给?他捡点儿什么,不是被子就是枕头,要么就是他的T恤或者外?套。
傅星图长得太高,床都是定做的,2米×2.3米,就算是睡两个人也算是很宽敞。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某人发挥,睡到半夜傅星图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自己胸口,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旁边就像放了个火炉,即便空调已经开到了20度也热得他满头大汗。
脖子的地方痒痒的,他还以为房间里有?蚊子,伸手摸了一把,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傅星图这下是彻底醒了,睁开眼,敖凌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手搭在他的胸前,身体贴着他的后背,明摆着把他当成了巨型抱枕。
傅星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个身体已经悬在了床沿外面,要不是半夜被热醒过?来,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被他一脚踹地上去了。
他轻手轻脚把敖凌推开,顺手拿了个枕头塞进孩子怀里,看着他翻了个身,脸蛋儿和下巴在枕头上蹭两下,又睡了过?去。
傅星图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在敖凌身上,自己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说干嘛要把这小王八蛋带回家,给?自己找罪受,把他丢在路边,让他在桥洞底睡一晚不好吗?
他又叹了口气,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大半夜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来到客厅,倒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敖凌睡醒了才发现傅星图人没了,看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多,他还以为傅师弟自律到假期也要起来出早操。
走到客厅一看,庞大的身躯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整个沙发都没有?他人长,半截小腿和脚都只能悬在外面。
这时候傅星图也醒了过?来,两个人换好衣服出门。
今天的天气也很热,不到早上八点,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多度。
早餐吃的牛奶和面包,傅星图问敖凌:“我?先送你去齐逸那里?”
敖凌说好,又给?齐逸打了个电话,对方却并不在家,也没说去哪儿了,只说这几天都不在。
“行吧,这几天只能跟我?混了。”
于是两个人剩下的假期也没闲着,先去了傅星图的爷爷奶奶家,二老看到孙子回来高兴坏了。
爷爷非要拉着傅星图下围棋,傅星图小时候跟他学过一点,但并不精通,敖凌在旁边看得着急,指点了两下,爷爷就不乐意了,非说敖凌是个高手,要拉着他下两局。
敖凌确实是个高手,那都是从小陪老龙王下棋练出来的水平,反正傅星图爷爷是下不过?他。
不过?老头子很开心,说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学游泳可惜了。
傅星图说:“哪里可惜了,你孙子都游不过?他。”
“是吗?”爷爷哈哈大笑,“聪明的孩子干什么都不会差。”
他又把敖凌带去院子里看他种的花花草草,敖凌在长辈跟前?总是乖乖巧巧的,十分讨老人家欢喜,傅星图这个亲孙子在一旁都搭不上话。
奶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敖凌蹭吃蹭喝却一点也不客气,他吃的越多就越是证明奶奶的手艺好,老人家就越是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就连家里养了好多年的大橘猫都很喜欢敖凌,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又是碰瓷又是打滚。
傅星图就奇了怪了,除了自己,不管是老头老太太,还是那只大胖橘,从来没见他们对谁这么热情过?。
晚上的时候,傅星图说要走了,爷爷奶奶舍不得敖凌,更舍不得宝贝孙子。
奶奶拉着敖凌的手说:“傅星图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朋友来过家里,你是第一个,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以后一定?要常来家里玩。”
敖凌却想的是,傅星图那张嘴太讨厌了,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给?他当一年多徒弟,现在又要当他的师兄。
假期的最后一天齐逸才回家,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梁凡,两个人晒得又黑又瘦,齐逸脖子后面一大块地方甚至已经晒伤开始脱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