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司虽说是把利刃,但伤人的同时,也容易伤己,属实不好掌控,书中的君晏正是成也玄衣司,败也玄衣司。
季逢君叹了口气,端起了自己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顾长平虽说是暗卫出身,但在江湖久了,自有一股洒脱之气,少年如今身负血海深仇,由顾先生教导是最佳的,只是不知道君晏能不能入得了顾先生的法眼。
还有,他自打对这个世界有记忆起,就没出过京城,对整个齐国了解甚少,如今被贬到信阳,虽然没了太子的身份,但也少了一层束缚——
在信阳,虽说不能说是天高皇帝远,但任凭皇帝和世家本事通天,也不可能一直把视线放在他这个废太子身上。
说不定,这正是他的契机。
正胡乱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了顾先生的脚步声。
顾长平一进来,看见桌子上沏好的显然是晾温的茶,不由得心中一暖,晾一杯茶事小,但有一个人关心你,自然会觉得非常舒心,尤其是他这种他上了岁数的老头子,想起来自己年过六十,他不由得自嘲起来。
“如何,公子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顾长平轻笑了下,端起了那杯茶。
季逢君寻顾先生来,自是不止是因为君晏的事情,更是因为他顾长平是从江南回来的。
无论是什么人,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其中有一个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的——那便是钱。钱,这东西说易得也易,说难得也难。
说易也易,就像这次,皇帝撤走羽林卫的同时,赏了他一万两银,这钱若是寻常人家,可能十几世都花不完,就算是皇子,生活水平高,贪图享受,一万两按理说也是够他花个几年的——皇帝赏这钱的时候,未尝没有让季逢君做个富贵闲人的意图。
说难也难,季逢君自然是不会去做富贵闲人的,他箭在帝位,意在天下。因此他需要养的人多,需要的钱财自然也多,那笔赏下来的一万两银,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他不像其他皇子一样,背后有家族支持,他之前做太子的时候,虽只是储君,但终究也是君,国库是不会像给其他皇子一样,给他俸禄的。
所以说,他现在非但只能靠自己,而且他没有一点存款……
换言之,他很穷,节流是万万不能的,他现在手上的人不多,但能留下来的,自有其长处,如若他不想着如何开源,那就只能坐吃空山了。
这种情况下,季逢君必须要想一个筹钱的办法了,虽然他的势力中是有些地方官员的,只是他自然不会让他们为了给他筹钱而鱼肉百姓,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此路便是经商。
如今齐国与西凉虽有摩擦,但比之前那种水火不容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因此,西北与西凉甚至更远的国家,例如月氏、大食等国,多多少少也有贸易。
只不过西北受战乱影响,发展受到的打击不小,相比江南富庶,西北只能算是贫瘠,就说商业方面,西北至少被江南甩了十几条街。
所以说,要想尽快能赚到钱,江南是更合适的地方,只是道理他懂,但作为一个没去过江南的人,且从未经过商的人,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问问江南的情况。
至于经商的具体事情,他自己不太会,还是要找到合适的人手才是。
顾长平听到季逢君要经商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他是没想到,堂堂太子,竟会因为没有钱,亲自去询问经商的事情。
季逢君本人倒不觉得自己这事有多出格,毕竟在他的前世,在时代的潮流下,有不少人“下海”经商,见顾长平知道的不少,他问得更加详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