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能想?象出她的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只是问,“那个时候伤心?么。”
“嗯,但是过去太?久了,现在已经看开了,但是还能记住那个时候,在病床前握着外公冰凉的双手的那种痛感。”
她不喜欢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所以她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
不论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陆矜北沉默许久,转而掐灭指尖燃着的烟。
“知道了。”
他没保证什么,但是却在后来的几十年中,再也没动过烟这个东西。
不过这都?是后话。
而眼下,阮胭还未等他从烟瘾中缓过来,就又开口,“你刚才说在澳门,我想?看看凌晨两点?的澳门机场是什么样子。”
他刚才在电话里?随手拈来的谎话,她并?没忘记,所以就那么撑伞站在雨中,静静的等他怎么说。
陆矜北似乎没想?到阮胭会对澳门的机场感兴趣,过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压根听不出来一丝的紧张。
“和萧山机场没什么两样。”
阮胭又问,“是么,你几点?的航班。”
“三点?半,飞苍城。”
“需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司机在那儿?等着,再说还有姜涧朝,飞机落地得五点?,你那儿?到机场得一个半小时,也就是我登机你就要起床,太?早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大半夜出去。”
估计换成谁,听他这样说都?会信以为真。
但巧就巧在,阮胭看见了胡同口的这辆车,并?且认出他。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睫轻眨,望向车门的方向,声音温吞,听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陆矜北,我就在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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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自己?在胡同口,陆矜北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不过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握着电话的手臂推开车门,挺拔的身影矗立在夜色。
两人都?看见了对方。
这会儿?雨又下的大了,女人的面?容掩映在这夜里?,清冷的眉眼微抬,就那么瞥他一眼,然后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走。
陆矜北没返回车里?取伞,只是抬步跟上阮胭。
他看着巷子里?撑伞的那抹背影,低低的说,“你生?气了。”
“没有”,阮胭一向都?很倔,这会儿?也是真的气他,怎么来了半天不吭一声,在车里?睡一晚上不会着凉么。
而且,为什么要说谎。
她撑着伞快走到门口,也没看后面?的人,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儿?,“我要挂电话了。”
“先别挂,听我解释,好不好?”
陆矜北出声阻止,其实两人离的很近,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但凡说话的声音大一点?,不用这通电话都?能听清楚。
但他就是想?哄她。
五十米的距离,他对着电话说了一路,说自己?没打伞在淋雨,还握拳咳嗽两声。
就是这声咳嗽,成功的让阮胭的脚步在门口停下。
他们都?很忙,就连她自己?,也是趁着视察分公司才回苍城一趟,五天前就到了,可硬是忙的没着过家,前些天一直住在靠近分公司的酒店里?。
更别说他。
为了老太?太?的生?日,专门从澳门赶回来,中间到底加了多少班,不用想?都?能猜出来。
所以到底还是心?疼他居多,阮胭停下脚步,握着伞,慢慢回头。
陆矜北就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望向她。
电话依然在通着,谁也没挂。
他说,“站那儿?别动,等我过去。”
阮胭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又有棱角的侧脸线条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再往上,他的浅色瞳仁里?映着小小的自己?。
陆矜北走至阮胭的身旁,自然的接过女人手中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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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散射的些微光亮照在明亮的小水洼上,倒映出两人相偎在一起的影子。
陆矜北一只手撑伞,一只手穿过女人的后背,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去看阮胭的眼睛,“你说说,怎么样才能消气。”
“已经消了”,阮胭将脸颊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指尖下意识的去揉他的白衬衫,不过一会儿?,就把布料给揉皱。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在家门口。”
陆矜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怕太?晚,吵醒你和老太?太?,尤其是你,跟你打一通电话,还挂的那么利落。”
“我那会儿?困了。”阮胭在他怀里?小声说。
“嗯,我知道。”
阮胭抱着他后背的手臂逐渐收紧,男人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在这寂寥的雨夜,两人静静相拥,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也很温暖。
她眨了眨眼,想?得寸进尺。
“所以是我的错么。”
陆矜北摩挲着女人后背的肩胛骨,低头靠近女人的耳骨,嗓音低沉又撩人,“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都?是我的错。”
“或许我做错了,唯一的原因也是因为你。阮胭,这些天我一直很想?你。”
“不止心?里?想?,我的身体也很想?。”
陆矜北抬起她的下巴,征求她的意见,“所以,我能亲你吗。”
阮胭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受蛊似的点?了点?头。
几秒后,伞柄坠地。
紧接着,阮胭被?一股力道推到墙壁,只那一小块地方,因为靠近屋檐,还未潮湿。
未等她抬起眼眸,男人的西装裤腿已经强势的挤进她的腰间。
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一向是不容拒绝的。
亲吻也如这雨势,愈发来势汹汹。
凉风拂过坠在地上的伞面?,豆大的雨滴紧跟着敲打在上面?。
那把黑伞,孤零零的在这雨夜里?摇摇欲坠。
而阮胭的情景,也不比这好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要完结……吧,不过还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