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婉听了,随手把?手中的碗递给赵母,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娘,一般我们是怎么给这稻谷去壳啊?”
赵母听了这话只觉着眼前一黑,这老三?媳妇当真不像是农家养出来的,竟是一点农事都不通,她勉强介绍道:“我们这一般都是等稻谷晒干之后,你爹他们再用棒槌去壳。”
“棒槌?”赵静婉听了疑惑道,她印象中的棒槌是捣鼓药草的小铁杵。
“对啊,不过?用的是大棒槌。咱们这每家都有一个稍大的石桶,把?稻谷放进去里头,再由两个人拿着大棒槌在上头不断敲打,这稻谷壳自然就落了下来。”赵母仍旧耐心解释道。
她们两个人说着话,三?个小孩子则走在前头自顾自地说着话。赵静婉听完赵母的话,大概有了些画面,这过?程实在是比她想象中的麻烦。
“那我们到时候怎么将那米和?稻谷壳分开啊?”赵静婉又问道。
赵母不甚在意道:“一般都是放在篮子里,找个风大的日子往上甩,那稻谷壳自然就被风吹走了。”
这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法子,不仅是赵家村这样,这十里八乡、整个南边、甚至是整个大庆都是这样。
赵母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她见赵静婉这新奇模样,只觉着老三?媳妇当真是少见多怪。
到了赵家门口,赵母领着壮壮妞妞进?屋,赵静婉则跟着小胖墩继续往前走着。
她这下才仔细瞧到小胖墩身上的衣裳,完完整整白白净净和?刚出门时一样,可见他这一天都好好爱护着呢。
往常只要小胖墩出去玩亦或是跑来跑去,这衣角总是会有些地方被染黑,亦或是粘上泥土,这回倒是一干二净。
小胖墩牵着赵静婉的手,他的手因为方才在烈日下玩闹,掌心都是湿漉漉的,他仰着头颇为嫌弃道:“娘,这捡稻谷好玩是好玩,就是太累人了,还很热。”
他点点头决定道:“我再也不去了。”
小孩子的话听听就好,明儿个小伙伴一喊还不是屁颠屁颠去了,赵静婉拿出放在身上的手帕替他擦拭着手:“这外头烈日当空肯定热啊,你也不知道避着些。”
手掌被擦拭干净,整个人舒适许多,小胖墩一听笑道:“这晨晨也不想的,今日大人们来收稻谷比较早,很多小孩都开始在捡了,我和?壮壮他们也只能上了。”
这捡稻谷就像是山霸王抢地盘,不仅论先来后到,还要看你捡稻谷的速度。
赵静婉听了只觉着好笑,她一边走着,一边道:“你那件蓝色衣裳,娘给你做好了,今晚吃完饭试试。”
“当真?”小胖墩一听这话,早就把?捡稻谷的事抛之脑后,一心只想着那衣裳,他望着赵静婉羞涩道,“娘,你辛苦了。”
他记得当时奶奶让娘过?去做饭,奶奶也是这么和?娘说的。小胖墩想着,他这么说应该也是对的。
这句话虽轻柔,却是直击赵静婉心灵深处,再没有什么比听到当事人的感谢更暖心的回报了。
小不点能这么说,说明还是记在心底的。
赵静婉同样是回以温柔一笑:“娘不辛苦,晨晨喜欢娘做的衣裳,娘就已经很开心了。”
回到家后,小胖墩非闹着要去试衣裳,赵静婉干脆把?道理掰扯揉碎了解释道:“晨晨,你现在满身都是汗,如果试衣裳的话,不仅容易着凉,还会把?衣裳给弄臭的。”
“这样你这衣裳就得等好几天才能穿了。”
虽然这话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可年仅四?岁的小胖墩还是相信了,他沉默了会道:“那好吧,晨晨吃完饭再试,那时晨晨身上就没有汗了是吗?”他反问道。
“对的,晨晨乖乖坐在椅子上坐会,娘帮你把?棉巾抽掉,再换上干爽的棉巾,待会就好了。”赵静婉道,她进屋去又拿了一条棉巾出来。
小胖墩出门前,她就给他背后垫了一条棉巾,此时全都被汗水浸湿,得先换掉,要不然也是容易着凉。
帮他换好棉巾后,小胖墩乖巧听话地坐在椅子上玩,赵静婉则放心去做饭。
吃过?饭后,小胖墩当即说要去换衣裳,这回赵静婉倒也没有拦着他,由着他去。
“娘,这衣裳也很合身,晨晨好喜欢。”小胖墩穿上新衣裳跑出来,蓝色衣裳衬得他稍显成熟些,不过?也很显白。
尤其是右腹部的鲸鱼为其添了些柔和?与童趣。小胖墩对两边袖口处的鲸鱼更是满意,他笑着道:“娘,这衣裳居然有三?条鲸鱼哎。”
他其实也不知道鲸鱼是什么,只知道娘把?这图案唤作鲸鱼,想来鲸鱼也是鱼吧,小胖墩如是想着。
夜晚洗完澡洗完衣裳无事,小胖墩自顾自地在床榻上玩着他的木头玩具,赵静婉则在坐在书桌前想着今日赵母说的稻谷去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