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容桑颇有些无奈,“秋姑娘人美心善,可否忙个忙,将我救出去?”
这一声呼喊将秋瑜然从对旁边的打斗中拉回了神,她皱着眉头,将视线投向了容桑。
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温乐游不在,江归晚又和邱陵打了起来,她微微恍神,不知如何是好。
“秋姑娘?”
铁蝉似是反应过来了,知道有人会去拿桃玉送到它手上,藤蔓又缩紧了些,将容桑勒得更紧以防她逃跑。
容桑见她没回应又喊了一声,指了指身上快将她包成蚕蛹的藤蔓。
“温道长的桃玉得来不易,怎能轻易就拿来换。这铁蝉反应迟钝,秋姑娘不如先试试,我保证,秋姑娘若是伤到我了也定是我自己躲避不及,和秋姑娘没有半分关系。”
她真的不想将这逃跑的剧情拉得无比长。
“当真?”秋瑜然手握成拳,焦躁地放在身后,有些下不定决心。
说不后悔是假的。
若是当时她拦下了铁蝉,哪里还有现在这些事情。
“秋姑娘,现在着实不能再等了。”容桑直视着她,“我知你一直对我心有嫌隙,每次都说着要赶我走,但机会明明有那么多,你却从未对我动过手。秋姑娘有自己的倔强我不拦你,但你真能忍心看着温道长将得之不易的桃玉拿出来吗?”
秋瑜然作为女主只是性子傲,爱发脾气,但人不坏,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
她将铁蝉的耳口堵了起来,铁蝉只能看见两人在交流,却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
怀疑容桑在试图逃离,铁蝉开始剧烈甩动着铁鞭似的藤蔓警告,容桑被晃得眼花,抬手拍了它一下,它便像是被什么猛烈吓了一跳,整个树身明显一颤,藤蔓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而秋瑜然专注地思考着,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她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落在鞋尖,又远远看了江归晚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别怪我下手没轻重了,”她一甩手,拔剑出来指向铁蝉,与容桑对视上一眼,又飞快移开眼,语气十分不自然,“我,我会尽量避开你的,你注意躲着点。”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若不是听惯了铁蝉发出来的鸣声,容桑只怕是都听不到后面半句了。
两人动静都不大,连铁蝉都安静了下来,秋瑜然慢步靠近,容桑手握住藤蔓一截,渡了些修为上去,试图遮住它的眼睛。
她从层层藤蔓中伸出一根手指头,示意秋瑜然快些过来。
“你要做什么?!”江归晚的喊声传来,手中的力道加大,毫不费力将邱陵打飞出去几十米,转头朝秋瑜然这边来,语气中的急切吓得容桑手指都不敢再动。
“秋师姐不要冲动,温师兄已经去拿桃玉了,很快便会过来,这期间我们只要保证容姑娘安全就够了。”
也不知哪里惊扰到了他,秋瑜然脚下步伐停住,手里的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是,你难道真打算桃玉交出去?”江归晚瞪过来的眼神让秋瑜然诡异地生出一股想要退缩的情绪,“你忘了你找到这东西花了多大力气吗现在铁蝉不动了,这个时候救容姑娘不会被发现的……”
眼高于顶的大小姐,头一次认真观察起这个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眼睛来。
一个人随和惯了,便会很容易忘记其实他也是会有脾气的。
秋瑜然想避开他目光,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没骨气,便鼓起勇气瞪了回去:“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拦着我们救人?方才铁蝉一直盯着我们便罢了,现在这样好的机会你也拦着,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救她出来?”
江归晚明显被这指控问懵了,拦着秋瑜然的手也开始发抖。刚才与邱陵打斗时受的伤也在此时突然发作,他回头冲着容桑摇头的同时还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来。
“不是的,容姑娘,你别听她的。”他抹去嘴角血迹,沙哑着嗓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怕你受伤……”
容桑闭上眼睛像是不愿再听,他如同失了魂般低声呢喃:“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的。”
他没有那个勇气将容桑拿来赌一个并不确定的可能,哪怕铁蝉也并不那么可信。
至少等桃玉拿来了,潜意识里他总是相信铁蝉的。
容桑听到了也当做没听见,悄悄松开了对铁蝉的束缚。铁蝉见江归晚和秋瑜然转瞬靠得如此近,狂躁地再次舞起了树鞭,甩起一阵阵灰尘风暴来,捂住容桑的头,彻底将她包裹成了一个蚕蛹。
怎么干什么事情只要一碰上江归晚就会变得如此之难?!
她坐在黑暗中,正准备自暴自弃干脆等温乐游过来时,另一声因疼痛的闷哼吸引了她的注意。
邱陵还搁一边儿躺尸呢。
山不就她,她就去找另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