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吧。
应和苍白了脸色颤颤巍巍地转身看去,正好与掀着帘子的燕璇郡主对上了眼神。
恰逢此时,连芝英找到机会凑过去伸手想要去拉薄衍朝的衣袖。
可惜还没能碰到,薄衍朝就反应极大地挥手将人推倒在地,他无暇再去顾及这个令人生厌的人,只一心想要追过去向郡主解释清楚。
但马车已经驶入了长公主府,留给他的只有帘子放下前郡主那漠然的神情。
薄衍朝不知所措地站在华东坊的长街当中,心里慌乱至极,那种可能会失去郡主的恐惧细细密密将他包裹,连呼气都好像困难了起来。
连芝英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车消失的府邸,而后娇声指责道:“这些酥油糕可是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
“是嘛。”薄衍朝收敛心绪,低头看向坐在地上还未起身的少女。
匕首从袖中滑出直接就落到了她的颈子上。
少女双目瞪圆像是感到不可置信。
正要进行下一步时,应和赶忙上前拦了下来,“主子!这可是在外面呢,小心被郡主知道。”
不仅仅是在外面,而且还是在这皇亲国戚世家勋贵云集的华东坊长街上,在这儿当众杀个人闹出的动静肯定是要传遍燕京的。
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薄衍朝听到这句话似乎是清醒了过来,收回匕首转身离开,“别再让我看到她接近这里。”
上一世的他还是太过仁慈了,要是早些将人给处理了也就不会发生今日这般事情,而现在却是不能再去动手了。
刚刚的事儿估计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若是她死了,那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这种想杀又不能杀的感觉,真的是难受至极。
从食盒中滚出的酥油糕被靴子踏碎,混合着尘土看起来令人作呕。
连芝英捂着脖子呆愣地坐在原地,方才那抹森森寒意仿佛还未曾离去。
——
自那日过后,薄衍朝便一直守在门口,只是再也没见郡主出来过了。
想要解释却连人都见不到,这使得他十分的焦躁。
府中的气氛也越发地低沉了,就连应知应和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就招惹到自家主子。
应和也终于确信,主子他对燕璇郡主是动了真心的,于是便抓耳挠腮地想要替主子解忧。
蹲在树下唉声叹气时,忽然就听到了有猫叫。
这一声猫叫惊得他立刻就蹦了起来,应和对着墙头的黑猫伸出双手,说道:“楚乌,来。”
许是因为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这回不需要拿肉干诱哄黑猫就主动跳了下来。
“小祖宗你来的真是时候。”应和抱着猫一路小跑到了书房,推开门后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子您看,猫。”
正在打磨匕首的薄衍朝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去,至此终于缓和了神情。
这下总算是可以见到郡主了。
换了身玄色锦袍后,他将楚乌抱在怀中喂它吃肉干的同时,还在心里想着待会儿要如何解释。
坐在窗边看着斜阳沉没,金辉黯淡。
第一抹夜色绘上天幕时,前来寻猫的人终于到了。
凉夏被带到书房以后恭敬地行礼道:“颢王殿下金安,郡主命奴婢来接楚乌回去。”
“郡主呢?”
虽然是问句,但薄衍朝心中也已经明白了,郡主没来。
郡主不愿见他。
他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着将猫递了过去。
一旁的应和看得心里很是难受,早知道是空欢喜一场他就不把猫带回来了。
——
凉夏回到府里时郡主正在练字,她抱着猫静静地候在旁边。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才迟疑地开口问道:“郡主为什么不去见颢王殿下啊?明明您已经命人查清楚了,是那个女人一厢情愿而已。”
薄妤瞥了她一眼,轻笑着说道:“因为我不见他,所以你就故意把楚乌赶到了那边?”
被拆穿的凉夏红着脸低下了头,“奴婢只是……”
“怎么,你是收他钱了?”薄妤将笔搭在了玉搁上。
“才没有。”凉夏摇头解释道:“奴婢只是觉得您在和颢王殿下相处的时候就很开心,所以您到底为什么避而不见啊?”
“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想要暂时冷静下。”薄妤垂眸看着刚刚所写的字,正是那本书中被朱笔圈出的内容,“而他那张脸生得太好了,好到已经能够左右我的所思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