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形容不对,但莫名其妙的,这一刻许潆心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虚。
正沉默间,封睿回来了,端着个托盘,将汤分给三位女士,然后抱怨道:“今天人真多。”
“今年的住培已经来了?”许潆心想了想,问道。
封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然后又笑着问她们:“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没说我坏话吧?”
语气与其说是玩笑,不如说是打探,姜眉芸闻言立刻哼笑一声。
“没有,我没有说你五岁还尿床的糗事。”
“妈!我是你亲生的!我出丑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潆心立刻扭头看向他,满脸震惊,啊这……这意思是他真的五岁还尿床?
封睿:“……”
被喜欢的人听到这样的糗事,封睿很难再保持冷静,不停地冲姜眉芸使眼色,希望她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姜眉芸在心里好笑,到底不愿意让儿子太丢人,忙找了个话题,问许潆心结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同样的问题之前杨江就问过一次,听姜眉芸又问,许潆便还是按照之前回答杨江的那样,说自己明年可能要回老家去。
姜眉芸闻言一愣,错愕地看了眼封睿,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盘子里的炒玉米粒,忽然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想通,当场就无语了,合着她还以为这是……
哦哟,她儿子真了不起,待会儿回去马上跟他爸说,让他爸笑死他:)
这不比五岁尿床丢人得多???
“啊……那、那你在容城这么多年了,就这样回老家,是不是太可惜了?”她想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许潆心嗯了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也会留意容城的机会,只不过是我觉得自己竞争力不够,加上家里人也支持我回去,所以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姜眉芸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许潆心的。
她惊讶地接起来,发现是张丹打来的,问她在哪里,“我们来病人了。”
“我马上回来。”许潆心应道,挂断电话就和姜眉芸她们道别,急急忙忙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姜眉芸看着封睿的目光立刻就变得戏谑和调侃。
“阿睿,你喜欢这小姑娘?”
她问得直接,也不顾是在食堂,旁边还坐着孟荫,这让封睿觉得有点尴尬。
他眨眨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妈,别别扭扭地应了声:“不好吗?”
“是好孩子。”姜眉芸说着眉头皱了一下,“就是性子……是不是太软了?当然,我不了解她,主要还是看你,毕竟她不是跟我过日子的。”
封睿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看他耳根子都红了,姜眉芸忍不住笑着叹口气,儿子长大了,留不住喽。
这边封睿还在和母亲不紧不慢地吃饭,另一边的许潆心已经赶回到科室。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忙起来,原本今天值班的一线二线就都去手术至今还没回来,张丹又接连被急诊召唤,刚回来又有朋友托人情,让他帮熟人安排个床位住院。
“说是朋友的熟人,其实关系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哪门子的关系,要不是咱们今天刚出了两个,我还真不爱收他。”
他一边叹气,一边拿起听诊器就要出去,还没等出门,就再次接到急诊的电话,说转运一个病人上来,头痛的。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可能是怕挨骂,张丹又嘟囔着抱怨一通,这才继续往外走。
结果等出到护士站那里看到患者姓名资料,才发现朋友的熟人和急诊送上来的病人恰好是同一个人。
病人躺在平车上来的,陪同他的是他的母亲,一个衣着很朴素的老人,看起来通情达理,很有礼貌地对张丹说:“张医生,麻烦你们,真不好意思。”
张丹点点头,问是怎么回事,患者母亲便开始絮叨仔细地说道:“他两个月前吃宵夜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反复发烧,吃了退烧药也没有用,整个人没力气,还头痛,也没有去看,拖到现在,三四天前他说头痛越来越痛,昨天更是痛到不省人事哦,过了两三分钟才缓过来……”
在患者母亲说病情的时候,许潆心打量着患者。眉清目秀,身材瘦弱,精神萎靡,少气懒言,这几个词基本能概括他的基本状态。
张丹给他查体,一边查一边说:“颈项硬,克氏征阳性,双侧巴氏征阳性。”
护士这时说了句:“体温38度。”
许潆心赶紧一通狂写。
自诉左侧腹股沟触及一肿块,未治疗,发病至今体重减轻5kg,否认既往史、无药物过敏史,长期养猫。
查完这些张丹就回去出医嘱了,剩下的基本情况比如婚育史个人史由许潆心来问,问完之后她就满脸奇怪地回去汇报情况了。
封睿送走母亲后回到办公室,进门就听见许潆心正对张丹道:“……四十三岁,未婚,长期和两名男性合租,他母亲说他已经离家十几年,并不清楚他在容城的生活。”
张丹先是哦了声,随即一愣,“三个男人合租?”
许潆心点点头,他脸色一变,“卧槽!”
说着拿起听诊器起身夺门而出,小跑往病房的方向,封睿和许潆心对视一眼,忙也跟了上去。